闻言,比起大半年前精瘦了许多的朱七牛憨厚一笑:“是啊,我以前连应天府都没出过,哪像这次啊,足迹遍及了八个州府,怕是比朝廷之上许多高官去的地方都多。”
“再有一两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戴思恭又笑道。
朱七牛感慨道:“我爹娘怕是都想死我了,至于我妹妹八牛……她还小,只有六岁,搞不好都忘了我长啥样了。”
“哈哈,好在你学业有成,已经有我四成能耐了,也不枉这一路艰辛。”
可不就艰辛嘛,走了这么长的路,不是每次都能正好赶上宿处的。
有时候错过了宿处,朱七牛他们只能在野地上睡觉,天热的时候还好,冷了以后可就难受了。
错过了宿处,自然也错过了吃饭的地方,往往也只能就地生火,就地取材,做出来的东西嘛……可想而知不好吃,连以前大河村朱家的伙食都不如。
更有甚者,去的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朱七牛他们只能背着药箱翻山越岭,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天,朱七牛的脚都不知道磨出过多少个泡。
若否,他也不至于精瘦成这样,整个人还黑了一圈。
也就是朱七牛出身农家,小时候没少到处跑,性格又乖巧,换个别的孩子,恐怕早就哭着要回京了。
可就算是这样辛苦,晚上也在梦中书房学习,日日夜夜加起来相当于学了快两年,朱七牛也才能看些简单的病而已。若是病藏得深了,他就麻爪了。
学海无涯这四个字,放在医学生身上简直贴切的不能再贴切。
好在朱七牛在这方面有灵性,尤其是把脉,在扬州府的第一次诊治过程中,戴思恭特意让他试一试,结果他一上手,立刻就有感觉了,还算准确的描述了脉象,不至于被挡在学医的门外。
随着朱七牛的精进,戴思恭常说,七牛日后只要肯钻研,以他的年纪来说,早晚能达到自己的水准。
……
两日后,在一场大雪的欢迎之下,朱七牛一行人终于进入了京城。
这下不止是朱七牛,就连戴思恭都明显笑容多了不少,归心似箭。
“七牛,按例我们要先去太医院交差,然后才能回家,但你以前就经常动不动不去点卯,这次就算不跟我们同去应该也没问题,你作何打算?”
朱七牛可太想见到家里人了,果断说道:“戴爷爷,我就不陪你们了,反正你们交差完也是要回家的,我直接回家好了。”
“嗯,也行,那我们暂时分开吧。对了,明天莫忘了跟我一起进宫,皇帝口谕上说要召见我们。”
“我记住了。”
说罢,戴思恭让杂役将车往状元街赶去,将朱七牛放在了家门口,这才又绕路往太医院而去。
朱七牛下车后,朝着戴思恭他们挥了挥手,随即就要去敲门,却猛然在状元街的一个小摊前面见到了一个穿的跟个圆球似得小姑娘。
“八牛!”朱七牛惊喜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