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时间逐渐流逝。
过不多时,牛车停在了一个客栈外。
“大人,这间客栈是距离火车站和码头最远的客栈了,平时一些怕吵的客人都会特意来这里住宿,大人请放心,住在这里是绝听不到火车鸣笛声的。”伙计道。
朱七牛‘嗯’了一声,递给他二钱银子。
“大人,钱给多了,这样一趟只需要一钱银子。”
“多的一钱不是车费,是给你的,烦劳你回去车站后,到车站旁边的朝廷驿馆说一声,就说朱秉文如今就住在这间客栈。”
“这样啊,小的明白了。”
朱七牛从果盘里又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吃一边下了车。
他刚一进入客栈,眼尖的客栈掌柜立刻瞧出他身份不凡,连忙小跑着迎了过来:“这位大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自然是住宿。”
“那大人楼上请吧,小店可从未招待过大人您这么尊贵的客人,所以斗胆请求免了您的一切消费,不知您意下如何?”
“免费就算了,我也不是花不起钱的人。”
“好吧。”
“我肚子饿了,让后厨弄点吃的来,够吃就行,别铺张浪费。”
“是。”
先去了楼上房间,朱七牛脱掉蟒袍,里面却是一身青色秀才服,这才又摇着扇子下了楼。
坐在窗边等着菜上来时,朱七牛注意到客栈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许多人却也不是来住宿的,单纯就是来吃饭。可见这家店的厨子手艺不错,难怪这客栈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下去。
客人一多,便难免有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各种事情,朱七牛侧耳倾听,倒也有趣。
“嘿,你们听说了吗?京城那边盖了个浮云居,是冠军侯朱秉文如今的清修之地,我还听说自从东瀛回来之后,他就待在那里不怎么出门了。”
“冠军侯年纪轻轻,就已经立下那么多功劳了,估计是已经觉得人生没太多乐趣了吧,他不是拜了一个全真牛鼻子为师吗?没准哪天真就去终南山彻底当道士了。”
“那还挺可惜的,没了他,要少不少乐趣。”
“啥乐趣?”
“就是歌儿啊,自从洪武十六年的两场宴会之后,就没有他的新歌儿流传出来了,听说之后连续三年朝廷办的除夕晚宴等晚宴都挺无趣,那些人写的歌儿,也就勉强一听,真写歌儿还得是冠军侯。”
“是啊,我也很喜欢他的歌儿,尤其是那首山河图,忒震撼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朝廷又给咱们天津拨款了,看样子是要大力发展,尤其是咱们这儿,好像是打算在这一带兴建一个全新的城市,借助码头、火车站搞一点新的东西出来。”
“什么新东西?”
“新的治理方式和生活方式呗,也可以叫新的文化,不过文化需要多年积累,暂时是感觉不到的,过个几年十几年,才会显现出来。”
“哟,兄台出口成章,而且似乎胸有成竹啊,就没打算去参加一下科举?”
“阁下过奖了,我确实有打算继续参加科考。不瞒阁下说,在下其实已经是举人功名了,这次朝廷选人去东瀛教化倭奴人,在下本已被选上,只是家中老母染病,不宜远行,故而推辞了。”
“原来如此,还是位举人老爷,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