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虽然只正式拜了一个师父，但另外两个说是师父也没错。”

“那就是了，大儒宋濂乃是大明文坛执牛耳者，陈通微呢，也是如今的全真道扛鼎之人，戴思恭虽然差了些，但也是天下有名的神医，你尽得他们真传，那在民间的影响力可就不只是普通百姓之间了，士子、道士、信徒……商人、工匠等等，拿你当荣耀和希望的不知凡几！都已经这样了，你确定你还要匈奴不灭就不成家？”

朱七牛：(⊙o⊙)…

打开折扇有些烦躁的摇了几下，朱七牛承认本已坚定决心的自己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了。

是啊，我已经不仅仅是位极人臣，劳苦功高了，就连一般官员不会注意到的民间各个行当，都有我的隐藏粉丝，指不定我哪天真的登高一呼，从者云集呢！

这要是我再来场北伐，把那片草原乃至更多地方彻彻底底圈进大明版图，在军中积累起威望，那我还活的了？

到时候都不用我真的有罪，有人来一句‘王莽谦恭未篡时’都够我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还是以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为重，猥琐发育，别浪？

不不不，我已经不能再发育了。

应该是猥琐享受，别浪。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呐！

那么大一片草原，那么大一块板图，好不容易想好的计策，真的就要这样付诸东流吗？

若是后世子孙知道我这个老祖宗如此的惜身，不干正事，不会骂我，还挖我的坟吧？

“七牛，我不想否决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看法，我只想说说我的看法，你做个参考。”定定看着朱七牛的帅脸，黄日高郑重说道。

“嗯，大哥你说。”

“若真有什么不得不由你去完成的计划，而你又因为种种顾虑而贻误时机，那恐怕你这辈子都很难走出这个遗憾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心无旁骛的去再奋斗一次，若能功成，大明何其有幸？”

黄育才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啦，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今皇上可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的那种人。”黄日高争辩道。

“那可说不准，把希望和未来交托于别人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冒险，更何况太上皇他……。”

黄日高不想在别人家里跟父亲吵架，直接站了起来：“今日的商谈就到这儿吧，七牛你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决定也无妨。若是你最终决定放弃，那你跟妹妹就早点完婚吧，我还是祝福你们，若是你打算拼一次，婚事延后几年也无妨。我衙门里还有事，就先告辞，承蒙款待了。”

说完，黄日高转身径直离开。

黄氏连忙也起身告辞，到前院接上两个孩子，跟着丈夫回家去了。

“这孩子啊，还真是刚正勇敢，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难怪皇上看中他，让他当了负责刑案的大理寺卿。”黄育才叹了口气，随即也站了起来，跟朱七牛等人说了一声，背影有些落寞的独自离开。

黄月英见状，有些可怜这位到了晚年逐渐显得妻离子散的父亲，追上去将朱七牛昨日托她代送的蒙天珠送给了黄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