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个脱古思帖木儿嘛,他快要被押送来京了,父皇虽然还没定下对他的最终处置,但我看父皇的意思,应该是没有杀他的打算,而且搞不好还会给他安排一个闲职或爵位,把他留在京城。
而大明历年来吸纳了不少前元投降的官员、将领和勋贵,脱古思帖木儿可是这些人的旧主子,为了避免他们勾连,惹出事儿来,我这个吏部尚书得趁着脱古思帖木儿的事儿没定下来之前先把这些人给安排了。”朱雄英道。
朱七牛一听就明白了。
虽然此次脱古思帖木儿率兵来犯,又带着鞑子跟大明相持多年,但说到底他还是前元的皇帝,在大明只有太上皇和当今皇帝与其地位对等,实在不宜折辱。
若是换了太上皇来,指定没脱古思帖木儿好果子吃,派人暗中下毒也不是不可能,但当今皇帝当太子时就敦厚仁慈,显然是干不出这事儿来的。
那么,脱古思帖木儿当然不会有一个太坏的结果。
就像是魏国时汉献帝刘协被封了个山阳公、其后代子孙传爵好几代似得,要不是赶上五胡乱华,兴许山阳公这一脉还能传几个朝代呢。
莫忘了,当年太上皇可是正儿八经奉了大元为前朝,承认了其中原王朝的合法地位,而太上皇呢,是作为华夏正统天子们的后继之君开国的。
换言之,明面上大明是大元的江山合乎法度的继承者,跟脱古思帖木儿这一支算是兄弟。
朱七牛道:“皇上不处决脱古思帖木儿也好,只要把他留在大明,那草原上的人就无形中低了大明一头。
毕竟就连他们的皇帝都成了大明的臣子,以后咱们不管什么时候出兵攻打他们,都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甚至于如果脱古思帖木儿够聪明的话,他就该主动磕头认主,并将整个汗国献给大明。
那无论草原长城以外的草原到底实际归谁统帅,大明都可以对外宣称那是大明的固有国土,先在法理上站住脚。”
朱雄英点头:“我估计父皇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故意没有那么快让人押着脱古思帖木儿回来。
据我所知,这些天以来,父皇派了好几波人去秘密劝说脱古思帖木儿,就是想他在来到京城后,直接来一波纳头就拜的戏码。”
“若能如此,自是最好的。”
“可是脱古思帖木儿软硬不吃,难搞啊。”
朱七牛冷笑道:“他若是愿意体面,那就给他体面,他若是不愿意体面,那我们就帮他体面吧。”
“怎么帮?”
“很简单,把他找个地方软禁起来,好吃好喝供养着,但就是不给他自由,也不许其他人跟他见面。
如果需要以他的名义做什么事儿,直接以他的名义拟定公文,然后盖章就行。
反正他在我们手里,没人会怀疑他到底秉持的是个什么态度。”
“嘿,你这话跟皇爷爷说的一模一样,但父皇还是希望脱古思帖木儿能更懂事一些。
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也只能按照皇爷爷跟你的办法办了,反正他也就剩一个前元皇帝的名头,没啥了不起的。”
朱七牛从朱雄英手中接过前元投降过来的官员、将领、勋贵名单,仔细一瞧:“嚯,不少人啦。”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发愁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安排的,又不能让他们掌握大权,又不能让他们太过分散,还不能让他们寒心,老多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