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仗一旦打起来了,后世的评价可真不好说,七牛之所以暴露自己,在奏折上署名,是想为我分担火力吗?”
“真是好兄弟啊!”
擦了擦眼角泪花,朱雄英细心的将奏折重新折好,放置于锦盒之内,接着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写下了一份圣旨,又亲自拿起皇帝之宝盖了印,递给一旁的太监:“速令五皇叔及太师万三重前往朝鲜宣旨,不得有误。”
“是。”
三日后,早朝之上,朱雄英这才不咸不淡的提起了朱七牛意欲集结海陆两方人马夹攻女真之事。
不出朱雄英所料,一听这事儿,相当一部分文官直接炸锅了。
“不可啊皇上,女真族群现在虽然没有正统皇室,但被前元征伐之前乃是大辽和金,它们与大宋几乎处于同一时间,按照法统来说,他们并无向我大明俯首称臣、肝脑涂地的必要,岂能因为其曾俯首于前元铁蹄之下而不卑躬屈膝于我大明而攻打他们?那我大明与前元何异?”
“张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斌王殿下虽然功勋卓着,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考虑完全,此攻打女真之事,臣也认为万万不可。”
“如今我大明之疆域已然浩瀚无垠,实在没必要再对外扩张了,何况是女真那样的苦寒之地?”
“臣早年间就觉得斌王殿下杀心太重了些,殊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为了他自己的抱负,却搭上万千将士的性命,何其残忍!”
“穷兵黩武之帝王,如秦皇汉武,哪个得了好下场?秦始皇死后仅仅过了没几年,秦朝就被推翻了,汉武帝后期更是十室九空,百姓十不存一,这样的天下难道是皇上愿意看见的吗?臣请皇上下令让斌王回来待审,万不可放纵。”
“何以斌王会在朝鲜境内?他不是去云南修铁路了吗?臣请治他擅离职守之罪。”
“……。”
看着底下群情汹涌的官员们,朱雄英心里五味杂陈,既不齿这些人,又庆幸有朱七牛这么个发小。
“什么叫未雨绸缪啊,七牛这就是。”
“他早看出朝堂之上朽木为官,多是些庸庸碌碌、尸位素餐之辈,没有远见的卓识,没有为公的雄心,只想一成不变的混日子,这才在奏折上署名暴露位置,不然的话,要打女真,可就成了朕一个人乾纲独断了。”
“将来这事传到后世,朕最多就成了一包庇之人。而他,才是最挨骂的那个。”
却也不用朱雄英出面跟这些官员呜呜渣渣。
早就被他通过气的黄日高、孔十七、周光、余钱、杨士奇、孟毓崇等高官纷纷站出反驳起了那些迂腐的家伙。
“诸位大人此言差矣,正如昔日大辽大金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屡屡兴兵来犯一般,你们怎么就能料定今日之女真不会是他日之大辽大金?所谓防微杜渐,趁着他们还弱小,而我大明空前强大,赶紧将他们收拾了不好吗?”
“万大人言之有理,东北一带民风彪悍,而朝鲜已然是我大明领土,若不收拾女真,则其随时可以切断内陆与朝鲜之间的陆路,这是何其的危险!本官就算只是个文官,不通兵略,也知道这样的地形乃是兵家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