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超风的忠君热忱第一次动摇了。
反观黄子澄,则高兴的不行,满以为皇帝是跟自己穿一条裤子,所以才不帮伍超风说话。
得意一笑,黄子澄接着道:“总而言之,削藩一事势在必行,否则藩王对皇上永远是一种威胁,哪怕因此逼反了四王,让他们裂土分疆,草原从此脱离大明,也总好过他们像个哑了的炮弹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爆了。”
丁镇鼎瞪大了眼睛:“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大明疆域岂能拱手让人?寸土不让才是对的!”
黄子澄道:“统治天下需要的是稳定,而君王要的乃是绝对的掌控,换言之,只有绝对的掌控下的稳定才是真的稳定。
若草原能彻底收归朝廷掌控,当然好,若是不能,将其划出去给四王,把敌人放到明面上来,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
许是有些自得,黄子澄竟不管不顾的再次失态道:“依本官看来,不止是草原,就连吕宋、琉球、印尼、澳洲、东瀛、朝鲜、女真等也不是不能划出去。
数千年来,我华夏历朝历代的版图早就稳定了,不止一次出现过盛世,可见只要君臣协力,治理得当,百姓照样能过得很好。
不像现在,疆域那么大,空地也那么大,人口短缺,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空了,荒草、树木哪哪儿都是,何必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重新将它们分出去,封一些藩属国及国王,令他们自行治理,定时上供,则大明又省心又省力。
百国来朝之时,也足够热闹,有这些藩属国帮着传递皇上的英名,不比现在诸国都惧怕大明来得好?”
伍超风、丁镇鼎、刘翰文都是永乐一朝的臣子,早已习惯了高宗武皇帝治下的办事节奏,对黄子澄这一套迂腐之见相当不满意,当即又忍不住跟他吵吵起来。
见自己的好友被‘围攻’,齐泰和方孝孺连忙也加入起来。
一时之间,武英殿中那叫一个热闹,各种唾沫飞舞,不一会儿有人的头发都湿了。
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颜子瑜阴恻恻问道:“黄大人,我看你是斌王赞成什么,你就反对什么,故意要跟他唱反调吧?”
黄子澄老脸一红:“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若非如此,你怎么会说出这么短视的话来?若非如此,你岂非要将三代先帝和诸多贤臣三十来年的努力全部推翻?”
黄子澄狡辩道:“颜大人此言差矣,这些疆域离大明本土太远了,治理不便,传一份公文就得数月,而一旦有人别有用心,很容易就能将其带着脱离大明,若将来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对皇上的英名有极大妨碍,我也是为了未雨绸缪。”
“呵呵,照你这么说,你将来反正也是要死的,怎么不现在就死一死?”
“你……。”
刘翰文道:“皇上,诸位大人,固然大明的疆域越来越大,联络上多有不便,可海洋方面有蒸汽机船,来往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而且我们工部也可以继续生产、改良、发明新的器械嘛,兴许哪天就能搞出更快的联络方式,我们万万不可生出自断臂膀之事。
这些疆土都是大明将士浴血奋战而来,若是为了所谓的未雨绸缪自行将其抛掉,将来我等有何颜面到地下去见三位先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