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一家回去后,朱棣再次召见了姚广孝。
“如何了皇上?”姚广孝行礼过后,询问道。
朱棣将跟朱七牛的对话大概讲了讲。
姚广孝叹道:“是啊,当初已经完全带兵攻入京城的斌王又有什么理由在立你为皇帝后搞什么别的动作呢?他完全没那个必要。
只要你不乱来,当好这个皇帝,他怕是真的懒得再动弹。我实在想不到都这样了,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图谋。
他,太累了,尤其是至交好友、我大明高宗武皇帝驾崩之后,他的心气怕也磨得快光了。”
朱棣苦笑:“不瞒你说,当时听到他说太倦了的时候,我都快哭出来了。
老和尚,我这个皇弟今年也才不到三十啊,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不曾想这才过去没几年,他的心态比我这个老家伙都要像老家伙了。
人一生能有一个这样的好友,真是死也值得了,我还真羡慕我那个大侄子武皇帝。”
姚广孝哈哈一笑,指了指春和宫的方向:“高宗武皇帝有一个斌王这样的好友,太孙殿下却有四个呢。”
朱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在理,在理啊!”
……
刑部牢房。
再见到齐泰时,朱七牛都快认不出来他了。
“你这样一丝不苟的人,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猛地一看,还真有点不习惯。”朱七牛将带进来的食盒递给齐泰,淡笑道。
顶着一脑袋的乱发和稻草碎末的齐泰苦笑一声,接过了食盒:“多谢你来看望我。”
看着打开食盒后就不自禁的狼吞虎咽起来的齐泰,朱七牛心知他真是饿极了,否则以他这迂腐古板的性格,绝不会以这种方式进食。
“怎么样,后悔没听我的话急流勇退吗?”朱七牛问道。
齐泰用力咽下一块鸡腿肉,摇了摇头:“并不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早日认清自己的能力,没有早点分清诸位大臣的能为,错听了不该听的建议,错放了不该放过的机会。”
朱七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们确实浪费了很多机会,偌大的一个大明握在手里,还能把仗打成这个样子,你们也真是够离谱的。
若你们真能证明自己的厉害,扶保朱允炆建立盛世,我还真就懒得出手搞破坏了。
你们这十来个人,尤其是黄子澄,简直无能到让人汗颜,我当初就说他这个人不行吧?
好好的小县城知县当着,两袖清风,无案牍之劳形不好吗?趁着闲暇多多读书、写诗写词不好吗?非得往不擅长的官场里挤,害人又害己。”
“喂,斌王,我可在隔壁听着呢,圣人云,静坐常思己过,闲谈不论人非,你都忘了吗?”隔壁牢房里,黄子澄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木栏杆。
朱七牛道:“正因为知道你在隔壁,我才这么说的,又没避着你说,多坦荡啊。”
黄子澄:……
朱七牛朝着身后的家丁挥了挥手,家丁立刻给附近的十几个牢房都送了食盒过去,里面装的都是跟齐泰那个食盒一样的食物,有鸡有鸭、有鱼肉有肉、有水果,别说是在这牢房里了,就是在外面,那也算的上精美美食。
就连黄子澄的那份也没落下。
打开食盒后,黄子澄顾不上君子傲气,直接也狼吞虎咽起来。
而这十几个牢房里嘛,关的都不是别人,除了黄子澄外,还有蔡徐、伍超风、刘翰文、丁镇鼎、方孝孺,以及几个当初拍朱允炆马屁拍的太过火的文官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