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捕这几个犯下多起案件的犯人,组织蹲守很久了。
林享本来在轮休,接到电话毫不犹豫就赶过来。
望着聚集在破旧铁皮屋里喝酒吃肉的罪犯们,想着那些深受其害的人们,队员们无一不咬紧牙根,耐着性子继续等待最后两人进屋。
直到人头凑齐,队长手势一打,众人手持武器冲进铁皮屋,身手利落直接一一给罪犯们戴上银手镯。
临时任务结束时,新来的队员一时得意,没注意身后匍匐不动的犯人。
那人举着匕首冲过来,用尽全力往前刺去。哪怕只能拉一个下水也算是他的本事。
离新队员最近的是林享,他敏锐且果敢,推开队员的同时,刀尖已经抵住自己腰侧。
锋利的银色没有任何停顿地没入血肉,林享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刀刃刺破皮肤、再往里切断腹外斜肌的过程。
疼痛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又详细。
身后枪声响起,林享缓缓闭眼。
怎么办,答应妈妈回去的时候买点老姜的啊……
“林享,你妈妈和哥哥来了。”
林享睁眼,入目的是挂着无数战友合影的休息室。
他皱眉眯眼,忍不住抓头:果然生是单位人,死是单位鬼吗。
怎么死了还在办公室啊!
“小享!”舅妈冲过去,全然忽略了自己骨折的手,将儿子揽进怀里。
见到林享没事,宋格高悬的心也彻底落地。
想着裴之曲说的话,他走上前去,将流泪不止的舅妈扶坐到一旁,伸手去掀弟弟腰侧的衣摆。
入眼的是一条四厘米长的褐色纹路。
舅妈也看到了纹路,儿子以前是没有的。
她紧紧抓着林享的手,一阵后怕,要不是裴之曲,今天就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天光渐亮,林享在宋格的冷静叙述和老妈的眼泪中才信了自己真的没死,还明白了一个他不得不信的事实。
——他在鬼门关口被一个叫做裴之曲的人扯回来了。
而在市一医院,裴之曲正推着输液架,老神在在地溜达到了儿童住院部。
她提前打听过了,出租车司机的女儿在五楼肿瘤科住院。
有了晓晓这个内部人员,她不用费力就得到了病房号,径直上楼去了那间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一头一尾的小孩正由家长照顾着吃早饭。
衬得中间的小女孩孤独又可怜。
她面前摆着两个饭盒,是昨晚护士长心软帮忙买的,她不舍得吃完,留到今天。
新闻报道铺天盖地,谁都不忍心告诉她,她的爸爸死了。
只能竭尽所能,对她好一点。
裴之曲敲了敲门,脑袋钻进打开的门缝,见小女孩看过来,对她粲然一笑:“桃桃,我可以进来吗?”
桃桃捏紧勺子,常年生病住院,她看过太多的情绪,也能敏感感知到来人是好是坏。
门口的姐姐穿着病服,但还是很漂亮,像话本里的公主。
她放下勺子,乖巧地对裴之曲点点头。
裴之曲这才推着输液架进来。
其实哪怕桃桃不点头,她还是会进来。
但孩子虽小,还是需要尊重的。
径直走到小女孩病床前,从输液架上取下一盒小笼包递给她。
桃桃没接,因为生病暴瘦而显得格外大的双眼,一转不转地望着裴之曲。
见她还有基本的防备心,裴之曲眉眼更满意了。
她自顾自地打开盒盖,香气顿时散发出来。
余光瞥见桃桃双手捂嘴,裴之曲继续手上的动作,全当做没看见她偷偷咽了下口水。
刚住院不久,爸爸带桃桃吃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