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凌卿的事之前,余夫人先通知厨房准备吃的。
三盅补汤端上来,余绒看着唯独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两手一摊:“余夫人,你儿子我的呢?”
余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让他一边玩儿去。
随后佣人又端来了一些小食,甜的酸的咸香的辣口的都有。
余绒喝不到爱心补汤,索性降低存在感吃小食。
还别说,下界的小食五花八门各种口味,比天界的好吃太多,大概受原身影响,他也挺爱吃也挺能吃辣的。
大家先默默地喝着汤吃着东西,余夫人时不时瞧裴之曲一眼,但看她不慌不忙,她也就没开口。
裴之曲喝了一会儿补汤,忽然将一碟特辣的小食推到凌卿面前,抬了下下巴:“卿卿吃呀,你不是也爱吃辣嘛。”
凌卿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裴之曲。
她没提过自己爱吃辣这事儿啊,之之怎么知道的。
裴之曲说完又跟刚看见一样,望着余夫人面前只剩辣椒的碟子。
“呀,看来余夫人也爱吃辣的。”
余绒:???
不会吧不会吧。
余夫人也明显怔愣住了,下意识扭头看向凌卿,见她正紧紧握着裴之曲放在膝盖上的手。
裴之曲无奈叹气,凑过去和凌卿耳语:“你心中是有埋怨的,更多的也是骨气,所以即便知道事情真相,也从没曾回来央求过什么。
这事儿我原本看出你不愿意,并不打算提,但是如今既然你的心理已经发生了转变,如果那一天你没有幸运地遇见那双猫狗,你真的想要孤独离去吗?”
凌卿咬着嘴唇不说话,内心天人交战。
裴之曲说得没错,从捡回半条命那天起,凌卿常常都在后悔。
可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格外好强,强烈的自尊心让她不允许自己示弱。
在高中那年晚自习回家,从喝醉酒来奶奶家要钱的爷爷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真相时,站在门外无意听见这个秘密的凌卿是无比惊慌的。
她沉浸在那样错综复杂的情绪中,看着粗粝的指腹,心想着,那个大到时不时上报纸杂志的余家......真的会接受她这样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矜贵的人吗?
后来是班主任看出她那段时间情绪特别低沉,以为是家里出现了什么状况,找了个午餐的机会跟她谈谈心。
关于身世的事,凌卿自然没提,只是淡淡地说爷爷又来奶奶家闹事了。
凌卿的家庭情况班主任都知道,他和妻子又都是个热心肠。
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年纪的凌卿过得这么辛苦,隔三差五多准备点牛奶鸡蛋带给她。
爷爷酒品非常差,成天喝酒,喝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时候,回到家里只知道砸东西,唯一有人性的是他从来不打奶奶。
但是奶奶忍受不了,看着因为爷爷发酒疯砸东西而日渐变得空荡荡的家,她不顾子女劝解,毅然提了离婚。
在那个年代少不得邻里乡亲闲言闲语的,好在奶奶不在意,在和爷爷撇清关系的那天只带走了自己的物品和凌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