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温和,“这世上能在男人面前装得温柔乖巧的大概都是勾引人的小狐狸精,你这样……岂不是很容易坠入他人的温柔乡?”
“你知不知道,做你的驸马是很受限的。”
“那我去请旨,让你纳妾。”
世珹拦住要起身的她,“你是巴不得我不在你面前晃悠吧?”
“对,你很烦。”
“你不要忘记,我是国公府的世子,我的孩子必须要有你的血脉,不是随意拿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庶子搪塞着就行的。”
“那要是我身子不允许,真的生不了,你就甘心认你庶长兄的孩子为儿子吗?”
论爵位继承,最先的是她这个嫡妻所出的孩子,再是其他的庶子。若他无子,就只能从林世珩、林世瑾这两个庶兄弟上过继他们的孩子,再往后就是三房四房的孩子,只是林世瑾年幼,三房四房的又太疏远了些,只能是林世珩了。这爵位落不到林世珩本人身上,但能让其子继承,这对世珹来说,挺……膈应的吧。不得不说,宛妍真的很能戳他的心窝子。
“我不甘心,你甘心。”世珹躺了下去,“因为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并不想怀孩子。”
宛妍忽然被气到,便是用尽全力捶他打他,却也没能让他有任何的回应,最后,她只能是大喘着气,任泪水缓缓留下。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大概是被她的啜泣声吵醒了,可是他连头都没抬一下,还用慵懒的语气跟她说,“不早了,睡吧。”
宛妍缓了好一会,才道,“能睡得着吗?”
他已经进入梦乡,不再管她了,那被子……一如既往的被他卷走了。无奈之下,她唯有扒开他的衣服,寻出右臂那缠绕着多层纱布的地方,再抽起匕首,一刀划过去。他已经醒了。
世珹无暇顾及那几层被割破的纱布以及纱布下那道深深的划痕,只是盯着满是委屈和泪水的她看,微微叹了口气后,他就出手夺去了她手里的匕首,再是一把将她环抱住,半点都不许她挣脱。他道,“我不同你闹了,你睡吧。”
她挣脱不得,只能在层层困意下闭上了眼。待到又一次天明,她探到床的另一侧并没有人,就知道他是早起练武去了,于是起来披了件衣服,然后就驿站后面的小院走去了。越往里走,霍霍的出剑声就越大,直至出现他的身影,她才停了脚步,待他将剑法耍完,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意在让他知道她来了。
他果然是看见了,正往她那走着,“怎么穿那么少出来?”
她看着那些还没彻底清洗完的血迹,“伤还没好呢,就这么急着练武了?”
他亦回头看了眼,“我不是故意引你来看的。”
“就算你杀了秦宇恒,我又能怎么样呢。”话完,她也走开了。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他觉得她是在意那个人的,如此,双方都多了几分试探。用宛妍的话说,就是北郊之行结束了,戏不用演了,世珹倒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疲累,但又没有办法改变,得过且过罢了。
自从宛妍回来,陆氏就在絮叨着宛妍定是没有照顾好自己,累得是病了瘦了,现下看着是憔悴得不行之类的话,但看宛妍奔波了四天才回来,已是疲惫至极,她也不便再多言,只匆匆端来了药,亲眼看着宛妍喝药喝得异常积极,便默默离开了,至于这两夫妻有没完全和好,她倒没敢当场问,只偷偷拉了王喜来打探情况。
宛妍确实很累,卧在床上三天才精神了些许,这方与陆氏、王喜说着事。她一开始就是指着那几筐刚从账房取出的银钱:“前几天是驸马的生辰,按例是该打赏上下的,这些银钱就搬下去给内侍丫头们分赏了吧,不必按位次高地来,要大家都是一样的分例。”
陆氏以点头回应,王喜却疑虑了,“那秋容、夏影这二人也是一样?”
“一样的。”宛妍停缓了会,“对于她们二人,我已有安排,都监就不必多问了。”
王喜答是,又问,“不知公主属意谁顶替颂夏的位子?”
宛妍悠悠喝了口茶,“这个倒不急。现下急切的是要在宅中筛些不老实的,看着有几分姿色的人出去,名头看着捏造就是,至于要谁补上,就寻太后身边的韩掌事,请她亲自挑选了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