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妍听罢,神色有些恍然:“这件事,我会去寻顾尚仪核实,你且在你房里好好呆着。至于枝杏,先捆了关柴房吧,明日……等我睡醒了再去细问。还有在场的各位,有些话不必我多说,都能懂的吧?”
陆氏几人纷纷言是,只有世珹说了不,“枝繁与枝杏同枝连气,但现今还未证实枝繁所言是否为真,我觉需对其严加看管,以绝她与外界的来往。”
宛妍沉思几会,同意世珹所言,大戏到这里算是暂时落幕了。两位主子一前一后的回了里室,王喜略带粗鲁的扯着枝杏走,枝繁也在陆氏的陪同下离开了,只有严遂明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着那些将枝杏钉得死死的证据。
见外头彻底没动静了,世珹才道:“瞧着你刚才的样子,似乎很不舍得枝繁。”
“舍不舍得,不都这样了吗?”
“如果枝繁同她妹妹一样存有异心,那你是杀还是不杀呢?”
宛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目光注视着他,仿佛是看透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而后直击他的心:“是你想杀她吧?”
世珹心虚般的一笑:“哪有,你的人总归是你做主的。”
“朱砂之事我不打算让外人知晓,而且我还有话要问枝杏,是不会那么快杀她的,至于枝繁所言是否为真,我自有判断。”
“什么自有判断,不就是选择相信枝繁的话嘛。若她真遭张原欺负,难免不会被知情人拿来做威胁她的筹码。”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宛妍推倒了。“不会,她若遭人威胁,必定会求助于我的,而不是眼看着我身陷淤泥。”
“你莫要那么自信,说不准她那时候慌了,没想到能有谁救她,事后后悔却又于事无补。还是说,你是知道害你的人是谁,才如此肯定不是枝繁。”
“大概吧。”
其实宛妍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愿意信枝繁一次。
如此一说,他的好奇心也上来了,直问她:“真正的主谋是谁?”
她只说:“你猜啊。”
世珹瞬间语塞,“这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猜得到的。”
“你好好想嘛。”
世珹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罗绣君。于罗绣君而言,公爹和祖父都是武将,由此获得萧奕离世的消息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而现今,经北郊围场那几桩事后,不仅罗家抛弃她,连贺家都将她关着,不许她再出来,如此便会将所有的错归于宛妍身上,进而再一次下赌。
若按此推论,枝杏背叛宛妍的可能要大于枝繁很多。一则是,罗绣君是近两年才帝都的,难以知晓深宫内事,而窥得枝杏的心思却易于搜寻连宛妍都不知道的宫闱秘事,二则,就算罗绣君知晓了,也用来威胁枝繁了,但以罗绣君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很好的掌控枝繁,以至事情到如此地步。但这依旧不能排除枝繁知道枝杏做的事,甚至有可能在血脉亲情影响下帮助枝杏。事发后,又在枝杏的保护中,佯做不知情的样子。
当宛妍听着世珹的分析,也觉得极有道理,但却没明确的告诉他猜的对或不对,只说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日才好审问枝杏。
这……瞎说什么大话呢,朱砂留于体内未除,夜里还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这白日的精神哪会好!所以在枝杏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的情况下,宛妍就不愿再问了,仅吩咐陆氏替她问下去。
饶是陆氏整人很有手段,可也禁不住枝杏的嘴硬,毕竟她连自己的爹娘、姐姐弟弟都不在乎了,所以问得的还是昨日那些毫无价值的话。最后的最后,只能拜托世珹来了。
咋一听见门上的锁链哗啦的响着,躺在地上的枝杏就知道是有人来了,虽不知来人是谁,但她还是重复着之前的话:“我姐姐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不知情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朱砂是我从他人手中得的,至于那人是谁,公主心里清楚,也不必我在这说了。”
“是吗?”
枝杏能分辨出这是驸马的声音,但她依旧是不作声。
“有什么好的坏的都与我说说吧,保不准我又因此跟公主闹翻了,这不正合你心意吗?”
枝杏哼了声,“驸马爷,你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连戴绿帽子这样的事都能容忍。”
“枝繁跟你说的?”
枝杏可以想象到驸马的脸色有多难看,所以她更加要笑:“哈哈哈,奸夫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公主曾经很喜欢萧三郎,只是圣上一直不肯同意,后来公主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以萧皇后冲喜为由求旨赐婚,所以保住萧氏最后的荣光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