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答是,“但没有证据。以上是我偷听长辈们讲话得来的,后来我问过爹娘,他们只说不愿在这些事上多费几条人命,叫我当作是不知道此事,只是我实没想到大哥的死也与他们有关……”
萧滢只觉得愤恨,一如知道先前的真相那般,“如此,便愈加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将他们的罪定下。”
“欲定其罪,恐伤其身。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萧滢转头看向萧澜,“从长计议什么,若不趁虚而入,他们定能再打个翻身仗,我们不能叫小叔死的不明不白。”
“滢,你冷静些。长辈们都没办法的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见萧滢无再话说,萧澜便将目光转向了宛妍,“这事还得烦请公主转告于四皇子,他来扶灵时,我未说出口,如今我也不便去见他。便拜托公主了。”
宛妍道好,“不知表哥能在帝都待多久?”
萧澜答:“至多到年后。”
“那还请表哥回一趟洛州,让二位舅舅联名写一封陈冤书来,但是眼下需保密,不能走漏风声,且不能将水云阁的事宣于纸上,再具体的,回头问下阿滢。”
唯怕萧滢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宛妍一个劲的去示意着。逼得萧滢不敢有半分的怠慢,“我懂的,我会好好说清楚的。”
世珹再一次觉得她们是藏了什么事,但这一回,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缓缓道:“即便是陈冤书有来,又有何用?终无实据。”
萧澜也觉得是,“更何况还有水云阁之事。”
“如今对付永安侯,可不需要实据。”
萧滢、萧澜皆一脸懵的看着宛妍:“什么?”
“为罗家兄妹竟然胆大到要公然谋害公主,圣上已对永安侯十分忌惮,若这些事确定是永安侯所为,则可等他夫人病逝之后,罗家空无兵权之时入手,又或以朝中事做导火索,叫永安侯身陷政事漩涡,进而将他钉死在叛国重罪上。因为,罗均既然敢叛国,那一定还做了别的事。”
世珹一说完话,就对上宛妍的目光。看她一笑:“驸马果然聪慧,刚刚是在哄我入坑呢。”
宛妍不得不赞叹他,即使他不知道她给了条假信息给他,从而误判了永安侯的一条罪,也不知道可以由此得出的通敌叛国,或还主使了灵山遇刺一事,左不过……
“左不过……”世珹再一次猜到宛妍心中所想,“入罪易,洗罪难,能做到自身无伤的更难。”
宛妍继续朝世珹笑,“没关系,事在人为。”
话到此处,此话题也尽了。剩下能聊的无非是萧滢想爆的那些料,只是那两个人都不许她说,所以她也不许他们提起邹允年和周平来,只能是跟着她一起骂陆家和陆博衍。对此,大家都很无聊,所以就不聊天了,改做比武。
是的,帝都醋王和萧家三郎之间的较量,只不过都很有心的打了个平手,然后再约下一场,还说去郊外单独找个地方来比。这不就等同于让他们原地消失吗?所以,宛妍一去大门送萧家兄妹上马车,宅中就再也寻不到世珹的身影了。
萧澜也如是,一喊停车没多久,人就溜得贼远了,只留萧滢一人在车内。好吧,她也不太想回去,就到处去逛逛好啦!但旋即又在哀叹:采星没带出来,帷帽也没拿,身边只有一个赶车的余毡,可怎么办呢?
萧滢想来踱去,还是觉得算了,让余毡去倚空楼买两个时新的菜品就好了嘛。
对于萧滢提出的要求,余毡想想就觉得不妥,但又架不住自家姑娘的再三请求,只好将马车停在附近的小巷里。
小巷里僻静,就是说连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也不为过,所以萧滢能很清晰清楚的听到巷口出发出的声响。那是哐当的一声,还伴着支吾不清的掩口声,之后便是无尽的沉寂,一如萧滢那颗悬着的心。
在看到帘上映着的那个影子时,萧滢的脑里霎时陷入空白,继而茫然的取下挽于发上的簪子,无措的看着车门被打开,上来的人安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周平,想骂他,口中却无一个字能蹦的出来,想伤他,全身又僵得一动不能动,只紧抓着跟簪子。大概浑身上下,唯有那杂乱无序的气息还能看出她是个活物吧。
周平轻轻松松就夺去了萧滢手中的簪子,“四姑娘这么乖啊,是在等着我吗?”
萧滢面无表情的念道:“我错了。”
“你看都不带看我一下,就说自己错了?”周平玩弄着那根簪子,“穿戴得好素净啊。”
萧滢匆忙夺过簪子,“我在服丧。”
周平哦了声,“同我下车吧,去一个地方,很近的。”
萧滢拼命地摇头。周平只道,“你莫要这样害怕,我不伤你性命,也不毁你清白,就一个时辰左右。”
萧滢怎样都相信不来周平的话,“做什么?我是萧家的四姑娘,与柔嘉公主甚熟,你久居帝都,是知柔嘉公主的,她的手段……”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会谋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