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允平很想把世珹推出门外,但还是忍住了,“我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可做不了四皇子的党羽。”
“党羽一词未免太过严重。更何况,若是党羽,就该是四皇子亲自下场,而不是寻我作中间人。”
而且你这样的浪荡,也不值得四皇子拉拢。世珹默默在心里说了这句话。
“那我也不做你们的棋子。不管是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能答应。”
“跟我做朋友,可以不?”
“啊?”邹允平十分懵圈。
“我看你这个世子做得很不稳当啊,继母不喜、父亲不爱,弟弟还不太好相与,自个又浪里浪荡,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在外做那个所谓的周平吗?再者,人生所求,无外乎是权势、钱财、情爱、自由,你看着好像都有,但又像什么都缺。”世珹停缓了一会,“公主要的,不过是想你将一些事说给永安侯府知,我要的,我……也没什么想要的,那你要的呢?不知我能不能给到?”
那些话,句句都戳着邹允平的心窝,他自没有再推脱的理由:“你若能彻底替我摆平我父亲,叫他不再将我拘在家里,我邹允平就交你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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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上的水正烧得滚烫,咕噜咕噜的叫着,如似在提醒这屋里的人,它该从炙热的炭火上下来了,而不是顶着壶盖噗呲作响。
宛妍由是拿了湿抹布来,准备将陶壶取下来,可哪怕加了防护,右手背上还是被溅到了几滴热水。
大概觉得不是很疼,宛妍仅是用手擦了擦,随后就看向刚进来的世珹:“回来啦?”
世珹轻嗯一声,又将脱下的斗篷放在身旁趁手的木椅上:“都办妥了。邹允平答应了。”
“好啊,多谢驸马了。”
此一话后,宛妍就不再言语了,仅在捣鼓她的茶。他问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宛妍轻轻摇头,“没有。”
“那是要我猜吗?可我们是夫妻啊,何以要这样算?”
“算?”宛妍颇为不懂。
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世珹一笑,“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夫妻?盟友?亦或是棋子?”
他话里的意思无外乎是说他只是个棋子。她没有过多解释,只轻声道:“驸马言重了。”
“你明明知道我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解释。”
“新乐伯府是我让你去的,难道就不能算作是解释?”
他似乎已经看淡了她语里总带有的平淡冷静,甚至还有冷漠,也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只悄然拿起斗篷出门了。
不久,公主宅迎来了一批侍卫,只将令牌一亮,也不言缘由,直冲至内院,还是宛妍亲自出面,才将人挡在了寝阁外。
面对宛妍所询问的来由,为首的只说:“是今上特意遣吾等来的,助公主搬离公主宅。”
“搬离?”宛妍眉头一皱,“不知是要我搬去哪?”
“自然是公主的夫家——楚国公府。”
“圣旨呢?若没有,我决不搬。”
“臣只听闻此旨是驸马亲去求的,若公主想看圣旨,还是去寻驸马吧。”那人拱手作礼,“公主,见谅。”
“慢!”
此一吼,所有人都不敢再动了。
“我要搬什么留什么,尔等怕是不清楚,还是让我宅里的人来吧。请诸君到大门外等候!”
此话一尽,宛妍再不肯多一句废话添上,直直往屋内走去。正好又看见在品尝她刚弄好的茶的林世珹,以及摆在他手边的圣旨,其内容不用明说,她也知道是什么。
她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只为将心里的气压下,但话里还是难掩其怒气:“这就是你的杰作?”
“公主不必这般恼怒,楚国公府不比这里差的。”
“我恼的是你未与我商量而擅自做主。”
而且动作还那么快,她说再多的话,做再多的事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