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诬陷、拿捏……若手段玩弄得当,就会是第二个宛妍了,而像林若珍这样的,就更加动弹不得了。宛妍不由生出一丝庆幸,庆幸赵宛如能坚持将戏看下去。
看张氏还沉浸在林若珍那一番阴谋论中,宛妍不得不开口:“问一句心里话,你想嫁他吗?”
林若珍的头如拨浪鼓般摇着:“我不嫁!也决不做妾!”
“如此,那你的婚事便拖不得了,不说明年内嫁出,但至少也得先定了人家。”
“怎么这般的快?”张氏举着惊讶的目光看向宛妍,“不过是女儿家名声有所受损,可不是些蒙羞家门的错事,更不是就此嫁不出,可至于要急着出嫁!”
“还是尽快出嫁得好,若炫也是。”
林余石点点头,表示赞同世珹的话:“事涉皇子,如不尽快做决定,那一切可能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更会为家里引来灾祸。”
若有旨意下发,谁能不遵,便是做皇家妾,也得笑嘻嘻的出嫁;若遭御史弹劾,群臣议论,也无处可辩,毕竟林氏已经是多次与皇室联姻了,因此遭到圣上的猜忌厌弃,也是自己讨来的。
林若珍心里只余悔恨,便由得那一颗颗泪落下,宛妍看了也很是不忍,就宽慰道:“你不必自责,今日这件事上,你是没有错的,反而是受伤最多的人,在此时际,你连自己都顾不住了,就不要去外头那些人,他们爱议论爱传言就由得他们去好了,左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林若珍兀的仰起头,那双懊悔自责的眼瞬间注入了希望,如坠入深渊的恶灵得到救赎那般,那些不堪的回忆彻底被撕碎,如同重获新生。
宛妍悄然的摸起手腕上那道疤,若在当时能够得到这样的宽慰,是不是就不会出这般做了?
但是连枝繁都背叛她了。
许是注意到世珹注视的目光,宛妍嗖的就将情绪收回了,继而起身去将林若珍扶起,后才道:“膝盖都要跪疼了,我陪你去上点药。”
那这事就过去了?世珹有些懵,但看父母全无异议的模样,自己也无异议,更为宛妍投来的眼色,而说要陪二老用饭。
可不过去又能怎样!整件事中,高喊抓奸的人变成看戏的,无端被疑的人可以趾高气扬的说着他没错,无故作了他人棋子的人压根不想牵涉其中,而贺家已经将自个摘了出来,宋家又更是处理得当,只有若珍,还困在众人的议论中,再多的罚与打都没有意义了。
次日一早,楚国公府就迎来了贵客——延恩长公主。
跟着延恩来的,除了徐氏,还有贺三夫人,即是贺五贺六的嫡母。
在张氏看来,这三人可都是厉害角色。延恩自不必说,毕竟已经做了几十年的(长)公主,贺三夫人也不必讲了,这般利落的处置女儿,谁能不道一声处事严明,不偏不倚,而徐氏作为长房长媳,自是被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待人处事的能力更不会差,就是在婆母的光环下,显得有些逊色。
而楚国公府则跟贺家完全相反。张氏先头被孟氏夫人压着,而后又有公主做儿媳,是以出彩的地方并不多,哪怕现在她这个国公夫人做得再好,也至多是和公主齐头,而纪氏管人管事的能力也是不差于徐氏的,以及很知进退,这也就是宛妍始终无法削弱自己在林家中的存在感,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都会被他们记在心里。
如此,就不必奇怪于总是延恩先开口,宛妍/张氏回答,贺三夫人&徐氏时不时搭话,余下的纪氏则充当背景。
这昨日的抓奸风波和屏风事件倒没怎么聊,多是谈起贺五贺六的出嫁事宜,贺家人都说是等到年后就把她们嫁出去。
只不过还没等宛妍/张氏说上话,延恩就扶了扶额头,作烦闷状:“这为女儿选亲,是天底下最难的事,当年都不知有多幸运才挑到丽音这样的媳妇,只是现下……我二儿子一心要护他媳妇,我也没话说,只是可怜我这孙女要被她母亲给拖累了,而我这三儿子,就更烦了,自幼就爱习书读文,为了和他父亲赌气,竟长留在长岗山书院读书,这次足有半年都没回来了,我都不知要给他挑什么样的媳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