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恭敬答道:“是太后娘娘的令。”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惊讶,毕竟在众人的印象里,太后娘娘已过花甲之年,事有病痛,并不多管内宫外政之事,只会在一些大事上动脑废舌,诸如劝皇帝对于昔日的太子是只废不杀;在去岁点了世珹做宛妍的驸马,以及在年初时大封后宫,推举了贵妃为众妃之首。
而今会理这样一桩小事?只能是有人要借太后之手妥善处理此事了,至于那人是谁,宛妍和苏凛的心里都有数,便默认了京兆尹将苏柏蓝给带走了。
对于苏柏蓝带硬拉着走的凄惨叫喊,苏凛只当是没听见,还转身朝宛妍恭敬道:“此逆子定然是做了狂悖之事,臣亦无脸面去为其求情,但公主所言的……臣觉此子是不会这样胆大,定然是公主误会了。”
误会……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苏凛这是要大事化小,故都在看宛妍肯不肯小事化了,连在边角上待着的林世珩也如是,便很巧合的看到他的弟弟悄悄的走掉了,以及公主弟媳那一抹浅笑。
“是啊,令郎在外作恶,汝却约束无度,甚至还多有包庇,令我一闻见令郎来我家求娶姑娘,我都怕了,所以才这般说话,苏相不会怪我吧?”
苏凛嘿嘿的笑着,“自然自然。”
就说老油条怎么不会顺坡下驴!
宛妍渐将笑容收回,又往右侧看了看,欲寻求一双能明白她这般就台阶而下的眼神,却不想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更不想会看到林世珩的满脸不屑,哪怕被抓包了,也只是渐渐的将那股不屑收回,并没有一丝的歉意。
此时的她不便说什么,便将目光移回苏凛那处来,很是心安理得的受了苏凛在告退前行的那个规矩周全的礼。待苏凛的身影走远了,她才回过头去问林世珩:“他刚刚还在的,这会儿是去哪了?”
林世珩自然知道宛妍问的是谁,便随意的答了句:“大概是觉得无趣,就先行回去了吧。”
“无趣?”
怕是觉得无趣的人是你自己吧!
宛妍带着满心的无语离场,全然忘了知会公婆一声,她要走了。
张氏见此,心里不由一沉,欲去将人喊住,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与林余石一同回屋里。
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林世珩便也跟着散,而他的身后依旧跟有一个人——纪氏。他虽不大喜欢,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直到纪氏特意奔上前来,与他说:“阿郎刚刚何必这样与公主说,反倒又要挑起事端。”
“是我叫林世珹走的?”林世珩哼笑,“根本就与我无关好不好!若他们这就吵上了,那说明上次的枣仁糕是无辜的,我更是无辜,不,我本来就是无辜的。”
“这话也有道理,但说归……”
林世珩已经能猜到纪氏接下来的话,便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能不能别再那么多事了,光是管家管账还不够吗?”
“我……”
“我是庶,你也是庶,凭什么就能翻身呢,就凭你现在管着的人和事?那我可要提醒你,掌家之权是永远都落不到你手上来的,更或会惹得一身腥。我就看她们最终会不会厌你欺你。”
纪氏沉闷半久,终低声道了句说:“公主不会的,婆母也不会的。”
“你怎么就断定不会!有若炫,有姨娘,还有我,都做了你的拖后腿,小心一个不慎就把你这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见纪氏闷闷不语,林世珩便乐呵呵的加快了步伐,直把纪氏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