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你的错啊,一切都是凑巧,为何又要归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你全身最大的毛病。”
萧滢无法反驳,只得一声叹气。
“你若要另选一个可嫁之人,那大概率是要拼死的瞒着这些事,而一旦让你未来夫婿知晓了,你岂非会更加难过,夫妻关系不免会出现裂痕,所以这条路根本上解决不了什么,反而是徒增问题,还不如终身不嫁呢!可是,终身不嫁,你是好过了些,但你父母呢,岂非要日日为你烦心?我想这些话你先前是有想过的,故才会将内心的欢喜告与邹允平,你说是也不是?”
萧滢没有迟疑的点头,“我当初确然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看他这样快速的应答,我这心里就……”
宛妍忍不住的抢话:“既然他应答了,那就没什么事了。不然,你道他为何会应答得这样快,全是他一面觉得自己缺人爱护,一面又抗拒旁人对他的爱护,更在你句句推开下,害怕你是真的不见了,才会这般答复,故而你只需稍作弥补,他的结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你的心结自然也会跟着散。”
萧滢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表姐说得很有理。”
看萧滢眉上皱出的川字渐渐消失了,宛妍也变得开心:“文定之后,你也不必急着成婚,多看看多想想,再决定嫁与不嫁,莫是真成了一对怨偶,那就真的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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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十五,宫中设宴贺贵妃生辰,依例,众皇子公主、恪宫嫔妃、五品以上命妇以及皇室宗亲皆须出席宴会。
身为主角的苏贵妃,今日可谓是光彩照人,不仅穿有整整一套的点翠头面,还有身上那件绣满姚黄牡丹的雅绿色大袖衫,真是比皇后还皇后。
但苏贵妃绝不会是得意忘形的那一种人,而是时刻保持着警惕,又或是心机深沉,喜怒都只显三分,只有面上那满满的岁月感才是真的,也难怪她能位于后宫一众嫔妃之上。
在窥得贵妃正笑意盈盈看过来,宛妍就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才象征性的笑了下。
在宫中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宛妍,惹谁都好,就是不能惹贵妃,所以今日一定要低调,不能惹事,哪怕有个碍眼的赵宛如在她附近待着。
不过,一直视贵妃为死对头的贤妃却没有来,皆因她在闻得永安夫人的离世的消息的第二日就病倒了,至今都卧病在床,只能让其女宛娇送上贺礼。面对满殿的欢声笑语,宛娇有的只有愁,而她的驸马宋玄文也如是。
在这迎来往送中,能持以平静心对待的,大抵就是在宛妍对侧席位上坐着的那一排皇子了,但内里的暗涌波涛,就有些明显了。
而作为天下之主的皇帝,却一直在顶着疲态强颜欢笑。大概是被永安侯的事烦的,毕竟如今罗维还在返京的途中,越州会不会生乱,永安侯会不会举兵谋反,一切都还未可知。
宴会举行到一半,就见姜汇明行色匆匆的赶到皇帝跟前,对着皇帝耳语一番,随之而来的是皇帝骤变的面色,以及匆匆离场,同时还叫走了三、四皇子。
众人皆感到了不妙,但又不好即刻去打探消息,便帮着贵妃打圆场,但还是难掩尴尬之色,贵妃哪能看不出,便以一场举杯邀饮把宴席结束了。
这也是宛妍最满意这场宴席的地方。
宛妍饶有兴致的拉着世珹往宫门赶,还计划着等会去集市上绕一圈,却不想刚出宫门就撞到了宛娇和宋玄文。
宋玄文高高的站在宛娇的旁边,手上的动作是握着她那双十分小巧的手,以为其抵挡寒冷,眼神里也尽怀温柔,似乎很有耐心的陪着妻子在此。而宛娇则是带着莫大的期待在等待,尤其是在见到宛妍时,脚上是禁不住的往前迈了迈。
见到此景,宛妍就知宛娇是特意在等她的,给了身旁的世珹一个眼神之后,就走至宛娇的面前,道:“外面天冷,娇娇随我到到车上坐会吧。”
宛娇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宛妍上马车了。余下那俩男的在风中凌乱。
车内,宛妍就这口中呼出的暖气来手,待双手缓和了些许,方去发问:“娇娇是怎么了?”
“阿姐,帮帮我姨娘吧。”宛娇的眼里透着哀戚,让人看得很是动容。
宛妍知道她是不能随意生出同情心的,便沉静道:“你且先说说是怎么个事。”
“这几日来,我闻见了不少噩耗,也知道了许多事,其中有关乎永安侯府假意救驾的,我一心急,就问了姨娘,谁知姨娘惊慌失色的昏了过去,我……之后是不敢再提再问了,只得来寻阿姐。”
宛妍轻轻的叹了口气:“当年携兵救驾的是永安侯父子,以身救驾的是你姨娘,你若要知实情,还真的得问他们,可若真为你姨娘好,最好还是劝她亲口向爹爹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