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二十二日,扣了满朝多日心弦的越州大都督罗维终于抵京了。
城门相迎,入宫述职,交还兵权,回府服丧,一切都很顺利,但还是出事了。
当夜凌晨,驻守在延州的刺史传来消息,说西部诸国中秦陎国举兵来犯,现已攻破延州,而不日丹、绥两州将失守。事发突然,皇帝只能让在甘州驻守的抚远大将军陈盛和先行救援,而后再行商议具体的出征人选。
宛妍从不期盼萧氏能重新被起用,反而怕这次是永安侯使的计,要彻底锥死萧氏,好在经过满朝文武的商讨,终于决定让罗维带丧出征。
哈哈哈哈哈,这整得国朝再无能人似的,偏要一个居丧的人出征,不过也无甚所谓了,罗家要挖着萧氏更多的罪证也好,要当这山大王也罢,最终都是死路一条,不然你猜,为何皇帝敢放他出征?!
似乎罗维也知道此次出征不可行,便很意外的在母亲出殡的这一日遇刺,但以其危在旦夕的情况,又好像不是自导自演的推脱之举,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莫名的,赵景晔就被疑了,而且也没实据,就被禁在府中了,不得向外出行一步,也不得朝外传出任何消息。宛妍听则,除了老实待家、不惹麻烦之外,别无他法。
也是在二十六日这一日,帝都闹市中惊现贼匪,飞火满天之际,才见衙差出动,但最终又没将贼匪抓住,致使人心惶惶。但好在,一向远有威名的殿前司不负所望,很快就将那一众贼匪拿获,也因此由贼匪口中得出:秦陎国此次来犯,是有人从中帮忙。
至此,就再没别的消息传出了。仅有主殿前司的李勤能知晓那群贼匪所说的是何人,连宛妍都无法让王喜打探出来,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在腊月初一这日,等到了皇帝陛下的旨意:诏令萧让回京——问罪。
萧让!!!
萧滢听到是自家大伯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有皇帝爹爹透的准信,宛妍本来是不担心的,但也禁不住萧滢的哭泣啊!还一直说着萧澜滞在洛州,没有回京!!
使得宛妍不得不往深处想:“如果萧让被诬陷成功,那叛国的就会是萧氏,而不是永安侯,那一切就都完了……”
萧滢说是:“不光是萧氏,还有四皇子,都再无翻身之日了。”
宛妍细声嘟囔着:“那我的死期也快到了。”
“啊?”萧滢听的不太清。
“我是说,我们又能如何呢!此时去为萧氏哭诉,那不就在火上浇油?如同当年的懿德皇后。”
萧滢哀叹一声,再也无话说了。
而宛妍,却是在谋算着怎样和赵宛如殊死一搏,也许是时候该抓着邱锦和许墨年到皇帝爹爹的面前将这一切之于众了,不然等到赵宛如再次出手,就都来不及了。
但还没等宛妍去给许墨年威逼利诱一番,就又有事发生了,是有秦陎人跑到越州生事,致使附近的南晋也跟着去搞事。
秦陎秦陎……在西境未平定前,在萧氏未洗脱叛国罪名前,秦陎人在国朝内上蹿下跳的举动都是对萧氏极其不利的,但又很有利,不仅是因为永安侯的那位大盟友南晋国浮出了水面,还有物极必反这一说。
所以皇帝怎么肯任由其发展呢!不就让殿前司将永安侯府里三层外三层是围住,还冠冕堂皇的说永安侯有不轨之心,勾连南晋,意欲改换江山朝廷。
此时的永安侯虽被困府中,却仍是有办法与己方盟友通信以及给各部下和发密命,决议在两日后举兵谋反。
腊月初五,诸事不顺。
永安侯府外的防御架了一道又一道,还带上了强弩,实难突破,最后只好寻个狗洞爬出,一路小跑到南宫门前,而在那接应罗家人的只有一人——赵景明。
赵景明被那熠熠火光照得极其明亮,虽显得稚嫩,但又让人觉得老成,皆因他那冷峻的面容。
“五殿下怎么来了,不若说不与老夫行同一条道吗?”罗均的声道俨然变老了不少,但依旧雄浑有力。
“不止我,还有……”赵景明一指斜后方。
黑暗中慢慢的走出来一人——赵景晔,他的面色也是一样的冷峻。
看到赵景晔,罗家人都感觉到不妙了,更是隐隐觉得这高高宫墙上藏有不少人和无数对准支他们的弓箭。
赵景明故作轻松的调动气氛:“这一招瓮中捉鳖可真是好玩啊。”
赵景晔轻哎了一声,“五弟可别这么说,到底是罗氏别无他路可走了,只能兵行险招,败则死,成则……也死。”
“你……!”罗维恶狠狠的咬着牙槽,“四殿下放心,永安侯府不会亡的!”
赵景晔神情惊讶:“哟!!!罗大都督还没死呢,不早说是被我派去的人捅得危在旦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