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他更无话可说。
宛妍只好看向夏影,她险些要忘记了夏影原先是他的侍女。
看夏影正欲开口,世珹忙低吼:“你闭嘴,你出去!”
宛妍想去拦着,但又被世珹拦住,只好看着夏影退到外头的耳房。
他瞧着满桌的吃食,却毫无食欲,本想叫门前值守的小丫头撤走,但还是选择先出口:“罗绣君说的话,你不可尽信。”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他再一语塞,干脆就闭口不言了,宁愿让氛围凝滞,也不想再多一句话解释。
她则适时的用饭勺往他碗里舀了两勺饭,再夹了两个菜,一并送到他手边,这方使得他的情绪稍有缓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我这一两个月来,过得也算安生,着实没必要再在这些事上纠缠。”
“我表哥来拜访我时,你不也死活的要陪着我,还偷溜去约架了,你当我真不知道吗?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如今来问你情况有什么不对,况且之前你也肯与我讲的。”
世珹以手揉了揉了紧皱的眉头,“我早明确的跟罗四娘说过我无意于她,那她不肯听,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我还能绑着她上花轿,嫁给别人啊?”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即将下定的说法呢?总不会是自己凭空就流传到我耳上来吧!”
“这种说法虽然是有,但那时是她母亲上门来寻我母亲说的,说什么过了年,她就十九了,再不出阁就……反正就那一堆话,父亲顾忌着那是手握着京中和越州两边军权的永安侯府,而我祖父也是朝中改制的领头人,因而怕两家结亲会惹圣上忌惮,阻碍了我的仕途,便没应下,我自然也没应,一直到她祖母过来了,这事才传了出去,后又为维护姑娘家的名声,才说成是两家人欲结亲,但事实上连我母亲最后都被父亲说服了。”
一通话下来,宛妍多多少少都是将心偏向他这一边,更是忧虑:“那你和我成婚,你在仕途上是顺当了些,但也注定成不了你祖父那样的,甚至于你父亲如今的六部尚书之一都很难。”
听见宛妍的话,世珹不禁自嘲了两下:“我知道,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拒绝吗?”
她嘻嘻的笑着,“我都没办法的事,你自然也没办法。”
所以为何太后要一力促成这段姻缘,仅仅就是为了保住身为外戚之家的荣光?
对于这一点,他们两人至今都没能想明白。
“或许罗家人愿意跑这一趟,不仅是因为罗四娘,还有别的缘故,但四娘确确凿凿就是为了当年我在泾河边救她的事,那时我还为了她的名声而特地跑了一趟保定郡,就为了让顺王府的那个平山县主闭嘴,后来我察觉出了她的心思,不就说了我对她并无别的情意的话?她却想拿这件事来让我娶她,我……”世珹很想大声叫骂,但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被施救的人拿着恩情裹挟她恩人的道理!”
所以说罗绣君不被他所喜也是有点道理的。
世珹往嘴里夹了两口菜,“我拒了她了,而她要等,是与我毫无关系的,与我娶不娶妻并不相干。”
“话虽如此,但你那时一直不娶,也未定亲,确然让她无法放下,从而另嫁他人,因为礼制所限,她没办法做到公然与你纠缠,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拖,拖到她以为你会娶她的时候。所以单单是口头上的拒绝,是不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的。”
他往嘴里送了一口饭,闷声的嚼了几下,并不说话。
诚然,他也认同她的话。
“那几年你想的是那个陈姑娘?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过说有个比我更完美些的人,是同一个人吧?”
他轻轻的一声嗯,却是让她的心不甚舒服。
原来她听过却不甚在意的陈姑娘,在他心里是却是那样的重要,而她曾屡次拉上场争吵的罗娘子,却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推拒在外。
“凌微。她的名字叫这个,是取自凌波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