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是行商之人,哪能不知道当初风云一时的水云阁。都说水云阁在短时间内拔起是在官场中有人护着之故,且还是个大人物,而水云阁又恰恰在三年前突遭变故,自此之后世上再难寻到当初的水云阁中人,在此之前我是觉得水云阁的覆灭是与洛州萧家有关,或是与彭州李氏有关,但看那满洞的兵器,便知此事是与当初东宫被废一事有关,便是寻上了公主,说归公主是嫁到我们林家来了。”
林七太太缓了口气,又从坐席上起身,庄重的跪在了宛妍面前:“二十六爷说,希望公主能妥善处理此事,至好让把这些兵器让圣上知晓,否则将来查出就会是林氏意图谋反了。但妾却是担忧等公主将此事转告给圣上之后,知情的人会被灭口。”
宛妍沉吟一会后,道“二十六爷说的很对,而你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但我现下也想不到要如何处理,不妨这样,那些兵器暂时不动,待我想好了再来处理,而那个佟豫就交给我吧。”
林七太太提了一口气,后又压了下去:“那公主一定要谨慎行事,那批兵器握在我们手中是极危险的,不管是对公主,还是对林氏来说。”
谈好后,两人就准备出去了。宛妍在临出门前拉这林七太太的衣袖,说:“你说最为林氏考虑是国公爷和世子爷啊,怎么你们就来找我了呢?”
“这……妾也不知,妾惯会经商,却不懂得朝事,而二十六爷是族长,他做下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罢了,你们来寻我就寻我吧,但也别期望我就不会把林氏都带进沟里去。”
“公主良善,是不会的。”
宛妍尴尬一笑,“所以我刚刚……就是我经过考核了?”
林七太太粲然一笑:“妾哪敢啊!”
之后就是宛妍目送着林七太太回了刚刚妇人环绕的正屋里,而她则去了次间,是为寻林若珍来的,但奈何林若珍没有看到她远处招着的手,就只好就进去了。
这不进还好,一进就引来了不少孩子的注意,一直围着她说话,连着四房的那两个小姑娘也都走过来了。
男孩倒好认,统共就那两个,大的有六岁,小的四岁,都是林二十六爷的孩子,由他们的姐姐林若眉带着,而其余十岁上的,都不在这里。至于那一堆女孩子就恕她无能为力了,只能求助于若珍。
若珍说:“从若从王的是我们国公府这一边的,就如我和四房的若琦、若琳,从若从女的是昌州老家的,哎……他们分的还更细,正支庶出从若不从女,却可从女的字中取另一边来作名,旁支庶出的就是连有女旁的字也不能用。”
“哦!那若眉就是正支庶出……”
若珍点头,“对,这其中只有我姐姐和若炫是例外。”
在不远处待着的林若炫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回望了姑嫂俩一眼,随后又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们。
若珍见状只好把声音压低,“我姐姐五行缺火,祖父便取了‘煊’字,而她则是因孟姨娘请来的道士说也缺火,祖父才寻了‘荧’字来,可那道士说草为上,是火烧眉毛之兆,不妥,还说‘炫’字为上选,至于怎么个好法,我就不记得了,反正祖父同意了,父亲母亲也不好多说。”
宛妍轻摇头:“这还真是……”
林若珍继续把声音压低:“在我看来昌州老家嫡庶分明,而我们这儿却是……嫡庶不分。”
“这倒也没那么严重吧。”
“嫂嫂就只看到今日孟姨娘规规矩矩的和金姨娘、岳姨娘在内宅帮忙,却不看她昔日是如何肆意胡为的?我就觉得她今日的不惹事是别有图谋!”若珍悄悄伸出一指,“瞧见若炫的身旁的春岚没,那是母亲怕她要出事,才让春岚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宛妍顺着林若珍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一声哀叹,也无别的话了。林若珍还欲说话,却被张氏使来的冬绛打断了,原因是张氏看宛妍离开太久,来寻人了。
宛妍听则,不禁出言调侃了两句,后才起身回了主屋。不过,她来未及坐下,就被张氏拉着出了主屋,理由是要去月镂堂那处看晚宴准备得如何了。
宛妍很自然的和张氏手臂勾在一起,又见张氏松了口气,便道,“婆母是在屋头太闷了?”
“是啊,才想着等你回来了,我也寻个由头出去走走,但却一直等不来你,想是公主与七太太去挑衣料挑久了,便是累了吧。”
宛妍笑着点头,“我看七太太人不错,便留在内说了两句话,后来也确实有些累了,就不想回去了。”
“七太太刚嫁来林家的几年,过得并不好,生的儿子体弱,被她公婆诟病多年,连着选童养媳也做不得主,后来丈夫病重,昏迷不醒,她一人撑起一个家,早先艰难,后来好了,却深陷流言之苦,说她与二十六爷有私,就因二十六爷插手七房家事,帮了她一回,替她绝了邻州通判要把庶女嫁给她儿子的想法,最后差点因为一封毫无来由的信而害得她沉塘!所幸那时七爷醒了,不然她真是要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