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明亮,语气平缓,“无碍的,左右你也不喜孟家人,就放在院子里搁着好了。”
“我晚些就把那个碧玉送走。”
“不。”宛妍缓缓摇头,“留着才能彻底绝了他们的心思,不然可就真会是孟家的姑娘来做这个诱饵了。”
世珹称是,“得亏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把人塞进我这儿,也得亏这三太太舍不得女儿,不然我真是惹得一身腥了。”
“是啊,莫说是舍了嫡亲的女儿,就算是个庶出,那至少都要认个姨娘才能收场,他们可真厉害。”
“若真如此,只怕你也不会许其进门吧。”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圆满的笑,“那是自然!”
“对了。”宛妍放下筷子,把今早林七太太给的令牌放到了他的手上,“你看看。”
“这什么?”世珹翻看了两下,又抬头看着她,“看不懂。”
宛妍只好跟他附耳交谈了几句。他听完,瞬间就跳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二十六爷怎么就跟你说,而不与我和父亲说?”
“我也有此疑问,但七太太说:二十六爷是族长,他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恰此时,落香端来了刚蒸熟的螃蟹。世珹只好收起脾气,坐了回去,等都摆好了,人也都出去,才道:“我不理解。”
她忍着螃蟹的香气解释道:“其实林七太太考察过我,觉得我是个肯为林氏考虑的人,才与我说的。”
世珹的语气缓和了些,“那公主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她摇头:“我没想好。”
“那要是如实禀告给你爹爹,是否能让林氏安然无恙?”
她继续摇头,“我可以说,爹爹无论派不派人来将这些兵器销毁,那都是对林氏存在威胁。就像是爹爹特意忘记有玄云这个人的存在那样。”
留着玄云,就等于是在萧氏头上悬了一把刀,萧家人都不敢跟皇帝唱反调,只有萧滢和宛妍敢,偏偏当时的她们又被蒙在鼓里。
可林家又不是萧家,怎能相提并论?但她说:“因为我嫁入你们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那不妨先把看管兵器的人问个清楚,再看看如何。”
她点点头,“那此重任就交由给你。”
他不解的嗯了声,“如此信我?”
她答:“二十六爷信我,那我也信你。”
“那好吧,我替你去问。”
宛妍嘻嘻一笑,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螃蟹,“帮我剥吧。”
世珹:……
宛妍只得去摇他,“之恒……”
世珹赶忙扬手喊停,“别摇了,我剥就是。”
得到应答后,她就笑嘻嘻的把空盘子端到他面前,当然,还不忘说:“多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他在心里呵呵了两声,但最终还是去拿工具剥蟹了。
一只蟹都没有剥完,就有人来报说有个叫竹瑞的小厮来寻世珹。
林世珩的人来找他?世珹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把手里小钳子和刚剥下的壳壳放下了,说:“让他进来回话。”
竹瑞就这样被放进了主屋,在离那两人两三丈远的地方作礼,并道:“大爷来寻二爷去说话。”
“景和院里是发生何事?”
竹瑞讪讪一笑,“当真是瞒不过二爷,适才大爷与大奶奶发生了争吵,但没说两句,大爷就摔门而走了,现在外院的小月亭上待着呢,而后又说让小的来请二爷过去。”
“那暮元轩那头呢?”
“小的只知道孟姨娘被公爷请了过去,后来三姑娘也过去了。”
世珹嗯了声,“你在外头等等,我更了衣就过去。”
竹瑞应声退下。而世珹也起身去净手了,这次的更衣及束发,他没让丫头们帮忙,而是选择自己来,宛妍则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剩下的你不剥了啊?”
“手都洗了。”
“那好吧,今晚你就到隔壁院去睡吧,就不会在早起的时候吵到我了。”
世珹:……
落香很应时的自告奋勇:“要不这蟹让奴来剥?”
世珹立马道好,“就你了。”
宛妍:……
世珹心情愉悦的把余下的事情搞完,然后才凑到她的耳边,“干嘛老想着把我赶出去呢,不怕夜里醒了没人帮你端水喝吗?”
话完他还揉了揉她的头才肯离去,搞得她满脸的不悦,只好把矛头对准那个已经在剥蟹的人:“落香,你好像是新来的这一批里容貌最出色的。”
“在公主面前,奴哪里敢称得上出色。”
落香自以为答得很好,却不知在宛妍看来那是最下乘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