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把扫帚的神圣,一定不是扫走一坨很臭的狗屎,而是轰一坨很臭很臭的狗屎。
但这句话一定不要被邹允平听到。
只见萧滢手持着扫帚进场,啪的一声,就扔在了那坨狗屎的面前。
“你走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我已经让你看不起了,我回头了。”
萧滢这才想起,撕掉订婚书的那一刻,她说的是:你若是敢回头,我便是看不起你。
“和你退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后悔,都想着弥补,哪家的姑娘,我都不想要,只想着要你,也终于说动我父母了,这才敢过来见你。阿滢,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呵呵,多么可笑。
这个世上,最无药可救、最不值钱的就是后悔。
无药可救是对自己。
不值钱是对他人。
朱潜宜良心发现(估且就这么认为吧),跟她说着后悔,可让他再来一次,也一定会再去骗她说,还俗来娶她吧。
同理,陆博衍也一样。
她能被他们的外貌所迷惑,这是她的缺点,但是,绝对不会因此,而去选择爱,选择妥协,选择回头。
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走进穷巷,及时回头,不好吗?”
萧滢没有回头的走了,可还是听见了他的那一句狂吼:“阿滢,我等你,一辈子都等!”
“哈哈哈哈哈。”
萧滢在笑,笑他的痴心为何来得这么迟?
萧诚站在远处看着女儿狂笑,不禁有些心疼:“婉娘,去劝劝她吧!”
“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丫头,喜爱的,死都不会放手,一旦不要了,就永远都不会再要。她就是这样敢爱敢恨,这种敢爱敢恨,对于不懂她的人来说,是万万承受不起的。像先皇后……”义阳有些难以开口,停顿了好一会后,才道,“她已经够隐忍了,但是对于皇后这个身份来说,还是不够。”
萧诚也叹了口气:“萧氏子女的婚姻,就不该掺入任何的权、名、利,不然就该是粉身碎骨。懿德皇后是,阿泓也是。”
他们不是只要求情爱,而是要一个能携手并进、共同应对问题的伴侣。
可惜,在这个时代,婚姻是不能回头的。一步错,就会步步错。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应对错误婚姻的能力,只是不再爱的人,如何能回到当初!再真的戏也只是戏,只能是把貌合神离做的再像一些。
这也是帝后婚姻的悲剧。
懿德皇后错的是她的情,在得不到回应后和用错了地方之后,没有及时的收回来,以至于一直受伤。
不过,像废太子那样,为爱不顾一切,却是鲁莽冲动的,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也不怪圣上至今都不肯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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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萧沅很认真的点评萧滢的“扫帚赶人行动”。
“人是赶走了,但是心没有诛到,他要是一辈子都等你,那你得烦一辈子。”
“诛心,我太不会。”
这个是表姐的强项,不是她的。
“那个邹世子,可以一用。”
“可是,他都不敢再上门来了。怕我娘的扫帚!”
“没有关系,他不来,你就去邀他嘛,让那个姓陆的亲眼看着,你和他亲密无间,还说‘你若想我好,那就不要再纠缠了’,那这心就算诛到了。若还不够,就得牺牲下你自己了,或者直接拿刀怼上去,要挟逼迫他,不要再来烦你,不过……算了,反正你也是要嫁给他的。”
萧滢听不得萧沅的最后一句话:“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他,如果预见婚姻的不幸,且又没得选,没得改变,那我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
“那你这一辈子都要被陆博衍烦了,然后就会有流言说你们在闹别扭,你心中有他,但就是死活不肯回头,他心中有你,就是要一直在等。”
“真是好一个‘痴男怨女’!有那么严重吗?”
“你别不信,他缠着我给你托信的时候,我阿粤都差点以为是来给我求和的,还有一次,他急得要拿刀威胁我,我都要吓死了!还好我阿粤来了!你若不趁早绝了他这心思,我觉得,他能做出来那些……有违纲纪礼法的事来,到时你欲哭都无泪了。”
萧滢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但细想下去,又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像她这样,看见人杀鸡都觉得疼的人,居然会给人送毒药,还毁尸灭迹,更不用说陆博衍了。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陆博衍是一类人,会习惯的听从父母的话,也会疯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也就注定了,他们是不适合的。因为那种听从会使另一方受伤,那种疯狂会让另一个人也跟着疯狂,相互的不妥协。
“可这要赌上我的清誉……”
“阿滢,二叔二婶是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但我还是要劝你,因为能让他放手的就只有你,只要你狠了,那他就不敢得寸进尺,‘喜欢你,就要为你好’这一句话,一定要给他灌下去,不然就是,‘得不到了,就毁掉吧’,那样,不管是你的清白,还是你的性命,你都只能选择他了。”
“会有人保护我吧。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