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是人证!他去之前和回来之后,哪儿都没有去,奴婢也知道,奴婢这个人证没有什么说服力,可实情就是如此啊!姑娘,他再怎么有错,也不该背上弑父这样的大罪,阿青求求你,就去救他吧!她对你入心了,昨晚上喝了一晚的酒,说了一晚的对不起,刚睡下不久,就得知父亲不在世了,又被扣上了弑父之罪,他万事都肯承认,唯独弑父不可!”
喝了一晚的酒,说了一晚的对不起……
萧滢的双眼被糊上了一层沙影,她渐渐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很无礼的一次会面,可偏偏就是那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之后的第二、三、四次,每一次的面对面接触,她都在害怕,却始终没有对他生怨怀恨。
到第五次,在天恩寺的那个雪夜,看到那一幕,是个人都会怕的吧。
那时的她,有种虚伪的面具被撕碎,露出真实的那一面的羞耻感。但幸好,她早在行动之前就说了那一句:你不识得我,我也不识得你。
第六次,她只是偶然在街上看到他,却又突然心血来潮说那一番话,但当时,她并不怀希望,认为他并不会接纳这样一个她。
在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毁在苏柏蓝手里的时候,他来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来救她的。如此,他的妹妹就可以脱困了,邹家也不会有得罪苏家的危险。可他偏偏去了,义无反顾的去了,只为把她救出那个火坑。
那她为何不能去呢?
他不肯认,那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林驸马或会出面保他,可也只能保他性命无虞,最终,他会死在世人对他的流言中。
那样和她被人毁去名节所得到的结果,又有何不同?
“他死了,与我有何干系?”
萧滢的话很冷,冷到她自己都觉得有罪。
“确实是没有干系,他有言可辨,却选择不说,俱是他不想拖累姑娘,想着姑娘能安好,他就满足了。他的真心,与他亲近的人都能看到,而姑娘却不愿意看,奴婢只怕,往后姑娘是再没机会看到了。”
若这一次,她没有去为他作证,那他的真心,她就再没机会再看到了?
或许是吧,事情闹大了,他承受不起,那她也承受不起,只有现在,是最好收场的时候。
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想到这里,萧滢就坐不住了,啾的一下就奔出去了,阿青也跟着跑出去。
“阿滢,不要去!”
义阳想去追,却抓不到萧滢的影。
萧诚慌忙的把义阳拦在怀里:“我们阻拦过她一次,难道还能阻拦得了第二次?”
义阳无助的伏靠在萧诚的怀里:“那要怎么办,眼生生的看着自己心头肉从我们手上走掉,然后掉进火坑吗?!”
那带有哭声的话,让萧诚听得心疼不已,萧沅也在他们身后忍着泪水。
而在另一边,阿青正急切的给萧滢讲述注意事项:“我们伯爷是在丑时至丑正遇见意外,而世子是在丑时前一刻出门,丑正后不久回的府,大致与姑娘会面的时间无差,所以姑娘据实说就好了。”
“你确保他在见我之前和回来之后,都没有出去过?”
阿青坚定的点头,“他没有。”
“那就好,我愿意信他这一回。”
萧滢带着阿青来到马厩,绕了小半圈,不知选马车好,还是直接骑马好,但骑马又不免要换衣服,也就是说,并不会节省多少时间。
“四姑娘,伯府的人都是不想这事闹大的,而请来的官差也并未着公服,故而并不急,只是要带几个会武的护卫一同去,就怕伯夫人在其中作梗,不让我们进门。”
萧滢没多想,就应答了。
然而事实上,欧氏并没机会能从中作梗,所以萧滢这一路是畅通无堵。
对于有女眷闯入,厅上的人都挺惊讶的,但因着七老太爷和洪尚书均未发话斥责,所以也就只有些许的微言。
邹允平见到萧滢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有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对阿青的不满。但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因为从萧滢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刑部洪尚书、邹家七老太爷、九老太爷、四老爷,以及新乐伯夫人。”
世珹主动的给萧滢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