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滢往前走了一步,照着中间、左边、右边的顺序行礼,“妾萧氏向尚书大人问安,伯夫人安好,邹氏亲长们也安好。”
对于世珹,萧滢只是行礼,并未问安,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妾今日贸然到来,实是太过无礼,此番就向众位赔礼了。”说完,萧滢就屈身一福。
“这……倒也无妨,姑娘不必太过拘礼。”七老太爷说道。
萧滢答是:“妾今日来,是想为邹世子作证,但是在此之前,需要讲一些事来引证妾的话是否可信。”
洪尚书适时开口:“姑娘但说无妨。”
“邹世子的为人,想来众位都很清楚,所以即便是将妾救于水火之间,让妾免遭恶人玷污,妾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可堪托付的人,可为了妾的名声,家父家母还是想着让妾嫁入邹氏,更在两日前登了伯府的门,意欲商议两家婚事。”
萧滢停缓了一下,目光顾及欧氏:“但伯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妾,一是说妾为祖父服丧是服到今年八月,二是说过了年,妾就十八了,由此把婚期限定在九月到十二月之间,期间一直以各种借口阻拦,意欲将成婚日期锁在九月,家父家母虽有不悦,但为了妾,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伯夫人拿家叔和家兄的忌辰说事,家母实在是忍不了,便夺门而去。”
“萧四姑娘,我向来是信鬼神之说,如此也只是想我们两家能更好,如今你说这些是与伯爷的遇害有何干系?”
注意,这里的欧氏还只是有点不愉悦而已。
“是吗?”萧滢表现出不太信的样子,“之后,邹世子就带礼来赔罪,可家母却一把扫帚把他轰出去了,还吩咐了,不许邹家人再上门来。这并非是家母无理取闹,而是伯夫人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家母无法做到原谅。”
扫帚……
那一众大老爷们已经在心里鄙夷起欧氏来了。她这是把话说得有多绝,才会让一个当家主母亲自拿扫帚赶人。
“以下是家母听得妾要来,所以特意嘱咐妾一定要把话带到,还请伯夫人海涵!”萧滢朝欧氏福了一福,“家叔为国而死,忠心赤胆,家兄……作为萧氏的长子,长辈们无不疼爱,家母更是把他当做亲子,更不用说我们三房人亲如一房,连说个从兄从妹,那都是生分了,所以怎可容忍伯夫人的言语!那简直是对我们萧氏的羞辱!是对过世亲人的不尊重!”
萧滢每说一句,都看了欧氏一下,看着欧氏想去打断,但又没有打断,再到最后的黑脸。
而萧滢,在话到最后时,眼里已经饱含了泪水。
义阳没有这样嘱咐她,只是说后悔当时没有骂上几句,等下次再见,一定要补上。她自然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萧滢把气往下沉了沉,欲去说话,但欧氏的出言却打断了她。
“四姑娘,我并无此意!是令堂误会了!!”
萧滢并不理会的朝前微微一福:“让各位见笑了。但妾谈及此事,只是想引证妾对于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对邹世子的偏私,而是据实所言。”又刻意的停缓了一会,“因为此事,世子颇为懊恼,但又苦于没有机会面见妾,所以才会深夜来敲窗,意欲通过妾来说服妾的父母,可妾终究是没有同意。”
敲窗……
那一群人表情微惊,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邹允平试图通过眼神阻拦萧滢,但并没有用。
“邹世子是何时来的?何时走的?”洪尚书问道。
“来是丑时刚过,走是丑正打后,但不会超过寅时。”
“记得这般牢?”
“因为妾是习惯子时就寝,而昨夜正有家姐拉着妾聊天,一直到丑时才熄灯,所以妾对于世子来的时间记得很牢,而走的时间,并不是很清晰,那时妾对于世子突然闯入感到很气,但又怕会被家中父母知道,所以是硬着头皮聊了会,可最终,妾还是把他从妾的世界里赶走了,之后,妾又独自气了很久。”
这其中,只有前面那段是真的,后面是半真半假的掺杂着说的,但都无伤大雅。
“那有萧家姑娘作证,世子的嫌疑似乎可以洗清一些。”
似乎、一些,洪尚书的用词还很留有余地的。
九老太爷也说道:“是啊,有哪家的姑娘肯愿意拿自己的清白,给这样一个人作证。”
看众人似乎都认同了萧滢的话,洪尚书便转去问七老太爷,“若萧姑娘为世子力证其并没有害伯爷的嫌疑,那证人证言可就不真实了,是否需要用一些手段,来让那些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