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的宫人见宛妍起身起得不利索,便立即过去扶着,一直扶到殿门外的游廊上,宛妍才让那宫人回去。
也是在这时,赵景晔宛妍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块手帕,她转头一看,见在她身后的是赵景晔。
赵景晔很正经的说:“妆花了。”
“无妨。”
说着是无妨,但宛妍还是接下了手帕,把适才的泪痕擦去。
“只要爹爹对你还疼爱,那这招就是百试不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虽然母为女累,但还有母凭子贵之说,你要小心他们缓过来之后,会寻你晦气。”
宛妍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不来这一趟,是不会有现在的好结果的。”
“我有很强的预感,爹爹是不会选我做太子的,可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了,只能一争到底。”赵景晔往四处看了看,“罢了,宫墙之内,不宜多说,走了。”
看着赵景晔渐渐走远,宛妍也没有多留,让人备了车马就出宫了,她可没忘记她还有赵宛娇的事要处理。
这个娇娇,做起事来也是那样的快准狠,但就是太容易露出破绽了。不过好在,宛妍替她认了,那有再多的破绽也都是空无意义的。
当宛妍问到赵宛娇为何这般做时,赵宛娇只答:“人活一世,不能就为了活着吧。阿姐,我不知道我两个弟弟的夭折是被谁害的,也不知道姨娘是被谁害过,但我能察觉到,这些事一定与贵妃脱不了干系,而二姐,阿姐你是最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要去揭穿她。”
“虽然是这样,但是娇娇,你不能再趟这个浑水了。”
“可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可以做的事,而我却不能。难道我永远都要待在你们的保护之下?我也想保护你们啊!而不是一直成为你们的负累。”
宛妍很耐心的给赵宛娇解释:“因为你的前面有我,我会替你把这些事都做完的,况且,我不知道我以后做的事,会否得爹爹厌弃,所以我需要你在某个重要关头上帮我一把,而一旦让爹爹知道你也有份参与,那我岂不是没有指望了?”
赵宛娇愣愣的看着宛妍,“对不起,阿姐,我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关系在。”
所以说,你能把赵宛如的人撬到漏嘴了,还打破了我的计划,那真是太厉害了!
宛妍轻轻叹气,“没关系了,娇娇,这件事就当做是我做的,我适才……亲口向爹爹承认了。”
“可是这样……”
“娇娇,只有你与这些事都无关,你才能保住我。”
宛妍手底下有两个王牌,一个是她母亲,一个是赵宛娇。
但最有用的,最能帮她的是赵宛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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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是贵妃失权失势的第六天,也是阴雨绵绵的一天,但就是在这一天,贵妃把三皇妃叫来了。
贵妃指着眼前那壶刚煮好的汤药,“这碗药你拿去给阿如,让她喝下。”
“娘娘,这是安胎药?”
“不是,是滑胎药。”
“啊?”
三皇妃表示,她有被吓到。
贵妃无奈叹气:“这糊涂虫啊,不喜欢自己碗里的,而去挑别人碗里的,又不肯用避子汤,不就是这样了?”
“这……”
三皇妃惊讶极了,也终于明白为何圣上会这般气了,更是对贵妃这种弃车保帅的做法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孩子若是生下来了,终究是对我们无益,况且,圣上不下令除去那孩子,也是有试探我们的意思,那我们只能跟着圣意去做。而我思来想去,终是觉得你去送这一碗药最是合适。”
三皇妃答是,“儿媳听命。”
就这样,赵宛如的孩子没了。
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当赵宛如的小产是自己作的,就连远在西南的唐希年,也……默认了。
宛妍并不知赵宛如的这个孩子没得甘不甘心,也不想去探究她现在是何等的心情,更不想对她生出半分的同情来。只是在叹息,贵妃的后宫之权丢了没十天就回来了,而她的禁足也在小月之后解了。
一切,都在慢慢的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对此,宛妍很不甘心,但再不甘心,她也不能立马就抓着许墨年到御前,因为至始至终,许墨年都不肯同意出卖赵宛如,所以她只能等,等到许墨年答应的那一天。
这一天或许会等到,又或许永远都不会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