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宛如真想就跳起来打人,但因皇帝的手还搭在她肩上,她就没敢动了,只能委屈巴巴的看向皇帝,“爹爹,真不是这样的……”
那种怜若无辜的眼神,皇帝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而这一次,他丝毫不觉得动容。这不免让他话里的语气冷了起来:“你既然都做了那么多,又何必来到爹爹面前,告他欺负你呢!”
皇帝的松手离去让赵宛如觉得她是失了倚靠,因而是无力的往地上坠去,最后用右手撑地才把整个身体撑住了。
“爹爹……”
赵宛如觉得她已经没有申辩的必要了,只能倚靠着皇帝的最后一点心疼。
但很可惜,皇帝并没有理会她,而唐希年又是那一脸不屑的表情,顷刻间,她的心口在猛烈的跳动着,怎样也恢复不了平静。
看来今天还真是被这些人摆上台来了!
她重重的喘着气:“这都是诬陷,爹爹,今日那万氏带着儿子找上门来,是有人蓄谋已久的,不光是唐希年,还有他大哥大嫂,以及柔嘉,他们都有份参与!就是要把此事闹大,逼我接纳那两母子,还要诬陷我!”
皇帝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更不愿去说明自己是如何的不信任她。
而唐希年却觉得可笑,“诬陷?公主,你敢对天发誓,我以上所说都是假的吗?”
“我都没有做过的事,干嘛要听你的话起誓!”
话说出口,赵宛如才觉她的声音是多么的尖锐。
这在殿上,在她爹爹面前,又是多么的失礼。
她拼命的把情绪压下去,等缓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走到唐希年的面前:“你要万氏进门,那就进门吧,那孩子要入族谱,要养在我名下,我都认了,如此,你满意了吧?!”
对着赵宛如,唐希年没有话说,只是朝前叩首,“圣上,臣今日确实是来请罪的,并不是来要求什么。”
赵宛如看了看皇帝,又转去看唐希年:“那你扯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逼我点这个头!?但又因此而闹得人尽皆知,你不被罚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就拿了我来……”
皇帝不耐烦的截断赵宛如的话:“好了,我相信希年是不会随意诬陷你的。”
“爹爹,”赵宛如随即转身跪下,“女儿从未做过这些事,从未!”
我就是不认了,死都不向你们低头!
唐希年大概就是看准了赵宛如的内心,所以才会撕下她最后一层脸皮:“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要我来给你点明!雪衣第一次的有孕,是你心生妒怨才让她滑胎了,却说成是我不愿意让她生下孩子,而箬箬,是你偏执的觉得她不能吃花生,那多吃一点就好了,最后说成是我不慎喂了有花生的粥,这才造成了箬箬的夭折,连着长恒、长悟的溺水,也是逼着我去认。”
“什么?箬箬!你……”
皇帝指着赵宛如,半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王顺见状,忙过去给皇帝顺气,赵宛如倒想上去帮忙,却被皇帝用粗哑的嗓音喝住:“你跪着!”
赵宛如这才委屈的跪了回去。
缓了许久,皇帝才觉得舒服了,便是随手拿了个物件扔到赵宛如的附近:“荒唐!”
“爹爹,这都是没有的事!是唐希年和他哥嫂,联合着柔嘉,来往我身上泼脏水,让爹爹不再疼爱于我!而这其中,柔嘉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你还敢跟我提柔嘉,那是你的妹妹,你居然敢……我倒是搞不明白了,她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几次三番的害她,而她,面对我每一次对你的纵容,都是只有认这一字,如今她有份参与又怎么啦,这些事可不是她逼着你做的!”
原来这就是宛妍的高明之处!
这一局的败,她不认也得认!
最终,唐希年以侍主不恭的过错罚出帝都,而赵宛如则被迫留在宫中抄写经书。
对于这样的结果,宛妍犹嫌不满,但唐希年却觉足够了。
在三月初六这日,正午的阳光灿烂,散在地上,就如同是金子般的闪闪发亮,照在人的身上,又是那样的温和舒服。
唐希年就是在这样的好日子启程的,他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西南,但他并不觉得苦,还满怀畅意的跟世珹在十里长亭里道别。
“我现在是真的觉得轻松,不光是为压在身上的这些束缚都不在了,还有这未来的自由,或许会很短暂,但却足够自由。”
那种即将触及自由的欢快感,世珹也曾有过,也很庆幸自己能在年少时挣脱束缚,去看那山川美景,赏那江河美色。
世珹不由感叹道:“看来姐夫真的受困久矣。”
“妹夫,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去忍她的,如今我终于有这个勇气,当着圣上的面去说她的不对,给我这受辱受屈的七年一个公道,那感觉真的很畅快,如今这一走,虽有不舍,但至少也是心安的。不过,我的家人,还是要劳烦妹夫去看顾一二。”
“你我之间,何必说劳烦。”
“那待我回来,一定要和你好好的喝一场。”唐希年拍了拍世珹的肩,“不必送了,就这样吧!”
世珹就这样停在原地,看那一马一人消失在此起彼伏的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