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形势严峻,前面的追兵步步紧逼,身后的刀剑招招致命,根本容不得人多想,就踩空滚落山坡下了,随之就没有意识了。
再猛的一睁眼,世珹就醒了,他刚还以为刚刚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但被胸前的痛刺到之后,才觉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醒啦,哎!不要动,才刚包扎好的。”
这股声音异常的熟悉,世珹忍不住的抬头,但却没有看到人影:“凌微?”
人从另一边发小门中窜出来:“是我,要不然你就死在这了!”
这再一见陈凌微,她已经是妇人打扮了。
“就你一个?十五郎呢?”
“他去打柴了。哎呀,你听话些,再动我可要拿绳子来绑你了。”
看陈凌微还真要去拿绳子,世珹忙道:“好!我不动。”
陈凌微这才摆手,转而问:“要喝水吗?”
片刻后,她又说,“算了,你太重了,又受着伤,还是等十五回来先吧!”
世珹:……
之后,陈凌微就不见人了,直到陈十五打柴回来,才见她捧着饭菜进来。
而这时,陈十五才刚把世珹扶起来,又给他递了水过去:“你这是发生什么呢,前阵子才听说你被罚到新定来了,怎么这会就是津南王的人了?”
世珹喝了两口水:“政事嘛,都这样,哎,你们怎么也来新定了?”
在旁边摆饭的陈凌微立马就插上嘴:“那还不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欺负他,又听说你在新定,不就马不停歇的赶过来告状了?我都不想来的。”
“难道不是吗?我说种桂花树,她她她非得要说种石楠树好,那都不好闻!”
世珹不禁笑了起来,“就为了这个?”
“还有很多呢!”
之后,陈十五就列举了他和陈凌微的种种不和,数起来有二十余项之多,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到最后,陈凌微都不想去解释了。
等陈凌微走了,陈十五也就倾诉完了:“这段日子她老呆家里不肯出门,我怕她又想多了,这才硬拉着她过来的。”
世珹长叹一声,“她这性子就这样,内里敏感,外里却不敢表现出来。不过现在,似乎比以前好许多了,脸上经常挂着笑容,也变得活泼了。”
陈十五应是,又问起了世珹的近况:“……如今,你可要怎么做?”
“这几日先在这养伤,晚些就去捣了津南王的老窝,不然我这叛国的罪名可就背定了。”
“那可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帮忙的?”
“帮我去帝都传个信就好了。”
陈十五大哦了一声,“是给娇妻传信吧!”
“你又知?”
“你昏迷的时候,可一直喊着‘阿妍’,我还没想到是谁,可凌微却说,那肯定是公主的闺名,我仔细想想,也觉得是。”
世珹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我出意外,她怕是最担心的了。”
他真的怕,她听到这消息之后,会很激动很担忧,继而把自己和孩子给伤了。
“哎呀呀,真不知道当初是谁对凌微露出那万般的不舍,如今哦,确是心有……”
“你小心些,这要是被公主听到了,她可饶不了你。”
“是饶不了你吧。驸马爷!”
这一句驸马爷,世珹是许久没听到了。
从前是不喜欢被人这么叫,如今再想也回不来了。
他不禁觉得怅惘。
歇过这几天,世珹就能下地了,路也可以不紧不慢的走一段,但还是需要多去休息,可他偏要在这时候走。
“哥,你这是不要命啦!”
陈凌微完全不能理解。
陈十五也去附和:“对啊,就再多休养几天嘛!”
世珹却摇了摇头,“如今,朝廷已经失了睦、明、湖三州了,而这几天,临安县应该已经没了,再等下去,整个杭州都会成为津南王的囊中之物,届时说什么都晚了。”
陈十五提了个折中之法:“那你要去也行,我们送你去。”
“不行!你们救我这一程,已经是对我很大的帮助了,可不能再去连累了。”
“那我们也不放你走,有十五在,你是走不了的。”
陈十五忙点头,“对,你走不出这个门。”
世珹无法,只得点头同意。
这一行三人,首先去的富阳县,如今这个城已经空掉了,但世珹知道,津南王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