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肃啊,你何必这么努力呢?你从市井进入宫中已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就和那些普通的皇亲国戚一样平静地度过一生就行了啊。”李融的语气比之前软了不少,他也是真心为了沉连肃考虑,他这样毫无底子的皇子,宁愿碌碌无为一生也不应该出人头地,毕竟他是他们三兄弟救出来的孩子,李融也不想他去争夺储君之位,进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先生,如果我足够强大足够优秀,我是不是就能不让别人看轻我了。”沉连肃稚嫩的童声坚定有力,仿佛这就是他勇往直前的信念一般。
李融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他,拥有可怜的过去会让人难以真正的狠下心,对他总是带着一丝怜悯。李融心里很清楚,沉连肃即使足够强大足够优秀也逃不开自己的身世,在皇宫里这是会被一辈子诟病的事实。
“是的。”李融点了点头,他知道即使沉连肃没有太光鲜的未来,但也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沉连肃得到了李融肯定的声音后将目光投向了燕宁王离去的方向,他的眼里仿佛有光在跳跃着。
燕宁王看着面前眼神毫不躲闪的沉连肃,他知道曾经的沉连肃十分崇拜他,只是他并没有沉连肃心里的燕宁王那般完美,他辜负了年幼的沉连肃对于他的期望,他因为害怕皇上而匆匆逃离了皇宫。
“鱼月姑娘就在房里,不知道她想不想见你。”燕宁王站在楼梯口,“如果是我,我会给她一点空隙,不会步步紧逼。”
沉连肃原本想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
燕宁王走到他的身侧,见他犹豫不前便又继续说道:“国家的储君居然一门心思扑在一个女子身上,是国家的幸还是不幸呢?”
“这是我和她的事。”沉连肃的表情与语气明显不悦起来。
“你不想知道皇上让你来幽州的目的吗?”燕宁王直接提醒道。
“难道不是兵制改革吗?”沉连肃惊讶地看向燕宁王。
“如果是谈兵制改革,皇上派兵部的人陪同太子就行,但来的却是陶翊,他可是皇上身边的人。”燕宁王说着往楼上走去,似乎想和沉连肃去房间里谈。
沉连肃的目光从燕宁王的身上移开,如果父皇的目的不是兵制改革,那会是什么呢?他并不了解父皇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敬仰着,他也不想去揣测,以防冒出对父皇不敬的想法,这种想法就像种子一样种在心里。
“十年之后这是第一次再见面吧。”燕宁王看出了沉连肃的迟疑和担忧。
沉连肃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燕宁王仅有的一次回京都的时光,如果说他没当上太子前的遭遇可以用黑暗来形容的话,那遇见燕宁王算是那段时间里的一小撮微光,微小到不提醒就记不起来的地步。
“皇叔教我的那些,我都记着。”沉连肃记得第一次教他骑射的就是燕宁王,他是皇族长辈里第一个对他表现出善意的人。
燕宁王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沉连肃不知道他现在重提往事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和他拉近距离吗?
“明天营里就有骑射的比试,要不要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