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之间,鱼月才发现他已经从原来冲动急躁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沉稳,面容也褪去了些稚气,和他初次相遇的那些记忆仿佛昨日。
“鲜衣怒马少年时。”陶翊在旁边感慨道,“可惜啊……”
鱼月不解地侧过头看向陶翊:“何出此言?”
“可惜……”陶翊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陶统领还懂诗词歌赋吗?”鱼月虽然读的书不多,但大致意思还是听得懂的,他是在指沉连肃和鱼月吗?落花看似说的是现在向鱼月示好的沉连肃,但之后落花是谁还不一定呢。
“略懂皮毛而已,毕竟我只是个侍卫。”陶翊的笑更深了,鱼月注视着他,觉得他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出现在幽州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齐瑜似乎也不服输,他又驾马开始冲刺起来,打算再练习一次。而这一次的他因为急躁连第五个靶子都没有射中中心,他失望地看了一眼箭靶,愤恨地用弓砸了一下马鞍。
瞿星走上前想要去给他鼓励,刚翻过围栏,马匹的嘶鸣声响起,她被将要冲撞上的马吓得跌倒在地上,她的手腕因为身体的冲力而扭到,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
“危险!”陶翊大叫了一声,单手翻身跳进了围栏。
骑着马的士兵用尽全力拉扯着马的缰绳,马的前足高高抬起,眼看就要踩到瞿星。
鱼月打算使用法术,但陶翊的身手也十分灵活,他双手紧紧抓住瞿星的双肩将她往一旁推去,马的前蹄落地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要是这砸在人的身上估计能活着就不错了。
见陶翊救到了人,鱼月也松了一口气。但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从陶翊衣襟里掉出的一样东西,是一块明黄色的布。陶翊一脸紧张地将它捡起,连尘土都来不及拍去便立马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齐瑜飞快地跑到瞿星的身边,连忙半跪着:“星儿姐,你有没有受伤?”
“谢谢陶统领的救命之恩。”瞿星惊魂未定地说道,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我没受什么伤。”
但当齐瑜想要扶起她时,她吃痛地缩回来了手,齐瑜抬起她的手腕,紧张地说道:“你手腕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吧。”
“啊,你不练了吗?”
“我没关系。”
“我想等王爷……”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想着王爷?!”齐瑜着急地打断了她。
“齐瑜……”
“我带你回去。”齐瑜发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轻声地说道。
鱼月并没有关心他们姐弟俩的事,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陶翊的身上,她对陶翊捡回去的那个东西更感兴趣,明黄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颜色。
沉连肃利落地下马,走到鱼月身边。
鱼月将视线从陶翊身上转移到沉连肃,沉连肃也下意识地将目光从陶翊那里转向鱼月,两人对视,仿佛恢复了往日的默契。
见陶翊慢慢走来,鱼月便缓缓走开。
“太子殿下,虚惊一场啊。”陶翊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走向下马的沉连肃。
“陶统领身手不凡。”沉连肃只能笑着夸赞道。
“谬赞了,太子殿下也是功夫了得,仅凭力道和眼力就拿了这么好的成绩。”陶翊双手作揖表现出恭敬的样子。
“帮我看好这匹马。”沉连肃将缰绳递到陶翊的面前。
“诶?您不练啦?”陶翊惊讶地问道。
“骑射怎么可能光靠今天练就能变好,更何况马匹也需要休息。”
沉连肃将马交给陶翊后便用目光寻找着离开的鱼月,在营地后的山坡上有一棵槐树,鱼月便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在告诉沉连肃她的位置。
“太子殿下。”燕宁王的声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