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陶翊牵着沉连肃看中的马匹走到抬头看着这一幕的燕宁王身边。
“年轻真好啊。”陶翊发出感叹,“这样粗鲁又真诚的行动也只有他这样复杂身世的人才能做到吧?”
“真诚是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燕宁王将视线从坡上的槐树移开,他低下头话有所指一般地看向一旁的陶翊。
“你不去阻止吗?”陶翊笑了一下,没有回应他刚才说的话,“那可是你看中的,你能看中的人估计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燕宁王轻笑了一下:“这对我来说是一场不会输的赌博,如果沉连肃做不到,那他就得不到鱼月,如果沉连肃做到了,那啻国有他对幽州也是幸事。”
“对他这么有信心?他这人到底什么魅力,沉霖煜这么优秀的人也甘愿辅佐他,现在燕宁王也看好他。”陶翊一脸夸张的表情。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燕宁王转身站在陶翊的身旁,“你也该用一用了。”说完便朝陶翊的反方向走去。
秤吗?他还有什么资格用秤,他只有听命于皇上而已。当年和他定亲的柳家的事还历历在目,这就是皇上给他的警告。他知道燕宁王一旦表现出不听话的举动,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兵改只是试探而已。
远处的一棵树上,阿树站在树枝上远眺着鱼月他们,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欣喜起来。
“怪不得她会在幽州啊。”阿树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有了,敢威胁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沉连肃回到了营地便直奔骑射场地,他还有一场比赛等着他。
陶翊见沉连肃回来连忙将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和鱼月姑娘谈得如何?是不是很顺利?”陶翊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只是和好了而已。”沉连肃没有过多地解释他和鱼月现在的关系。
“那鱼月姑娘不走了?”陶翊将缰绳递给沉连肃。
“她并没有留下来,只是不住这里而已,以她的能力往来各地都在须臾之间。”沉连肃接过缰绳看了陶翊一眼,“父皇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陶翊被沉连肃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目前还没有,只是……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
“逮出营中内应后,我便回去。”沉连肃牵起马匹朝骑射场走去。兵制改革燕宁王一定会答应,这是他给的承诺,只要沉连肃还在储君的位子上,他会推举一个自己人来当幽州刺史,不知道他推举的人是否能让父皇满意,但总要一试的。
来到骑射场,燕宁王已经站在了场地的一边,似乎就在等着与沉连肃的比赛。
见沉连肃到场,刘叔立马一边喊一边清场,将在场练习的骑兵都赶了出去。士兵们的好奇心更甚,全都围在场地周围观看燕宁王的比赛。
“燕宁王,请。”沉连肃做了个请的动作。
燕宁王骑上马也不多客套,指了指场地上的固定木桩靶子,又指了指刘叔放在围栏里肆意蹦跑的几只草兔。
“一炷香的时间,一袋十支箭,可续,木桩中心一分,兔腿两分,兔身五分,兔头十分,一只兔子只记录一个最高分,最后记录总分。”燕宁王解释完规则后看向沉连肃,“还有什么问题吗?”
沉连肃也骑上了马:“没有问题。”
“殿下!加油啊!”陶翊在边上为沉连肃鼓气。沉连肃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在寻找着谁一般。
鱼月没有出现在骑射场,她依然站在槐树下看着营地,看着骑射场上的沉连肃。
随着比赛的开始,沉连肃便将目标放在了兔子上,他驾马追逐,想以最近的距离射中兔头,但狡猾的兔子绕着木桩直接掉头,这让沉连肃有些措手不及,立马拉住缰绳,在马匹的嘶鸣声里勉强让马掉头。
刚加速追去,那只狡猾的兔子被一只箭直接射中了脑袋,后退蹬了几下便倒在地上。
燕宁王射中了得分的第一箭,周围瞬间爆发起了欢呼声,士兵们都在为燕宁王喝彩。
沉连肃转头望向缓缓放下弓的燕宁王。
“忘了我以前教你的了吗?”燕宁王的表情严肃,像是在质问他。因为他刚才的表现可以用差劲来形容,骑射最忌讳的就是在狭小的地方全力追赶猎物。
沉连肃听着他厉声的问话,思绪又仿佛回到了过去。燕宁王第一次教沉连肃的并不是骑马,而是钓鱼。
骑马和射箭沉连肃都会,但结合在一起却不会了。燕宁王看出了沉连肃的急躁,教他的第一课便是伺机,能射中活物的时机可能就那一瞬间,骑马时更应该多观察,而不是追上猎物。
沉连肃观察着时跑时跳的草兔,凭借着常年累月练武的眼力,他瞧准了一只在场上绕圈的兔子,观察了它的行进习惯后,预判它下一个动作,拉弓,瞄准,在马腾起的一瞬间松开了弓弦,他射中了第一只兔子。
耳边似乎想起了当年燕宁王安慰他的话,沉连肃很有天份,有别人没有的武功基础,只要他能够冷静下来,学骑射一定比别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