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月在楼上观察着街道的情况,找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前往城门口,经过刚刚的骚乱,城门口的位置只有零星一些百姓,基本都是巡逻和集结的士兵。
城门口的百姓心焦地质问着巡逻的士兵:“我们能不能守住?有没有援军?”
“你们才几千人,能守住吗?”
“叛军这是第二次攻城了,会不会全军出击了?”
百姓七嘴八舌地问着,而士兵们似乎统一了口径并未回答这些百姓的问题。
一旁的周平梁倒是问了个和别人不一样的问题:“这城门多厚,是木头多还是铁多?”
士兵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是大声喊道:“荣州战事告急,凡有意愿者皆可前往衙门!”
鱼月走到周平梁的身边,怯生生地说道:“周叔叔……”
周平梁晃了晃头低了下来:“啊,娃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迷路了,找不到……哥哥。”鱼月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泣声。
“你哥又丢下你了?”周平梁语气十分不好,他刚刚警告过那个男人。
鱼月用手背揉着眼睛,像是擦眼泪的样子:“不,是我不乖。他让我好好等着,但是我太担心他了,就偷偷跑出来了……”
“……”周平梁蹲了下来想给她擦擦小脸,但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手他缩了回去。
“周叔叔,你很厉害吧?你能帮帮哥哥吗?”鱼月红着双眼,真挚地看着面前的周平梁,她知道他的内心在动摇。
“我也很想帮……”周平梁的声音开始不确定起来。
“我们一定可以赢的!”鱼月倒是不嫌弃他,双手抱住周平梁的手臂,“周叔叔你在观察荣州城吧?你明明在为守城战做准备。”
周平梁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他的行为居然被她看穿了,被一个小女孩?
“我送你去衙门。”周平梁冷静下来,抽出了手站起了身,“你应该知道你哥在那里吧?”毕竟她能从客栈走到城门口找到他,说明她认路。
“嗯。”鱼月点了点头。
此时,城门外突然响起了叛军的声音:“荣州城里的人听着!开城投降可不杀!”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议论纷纷,门口的兵长派了一人向衙门通报此消息。
周平梁则神情凝重起来,这种伎俩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蒋副将带着衙门的守兵赶到城门口,他隐约听见了城外叛军的喊声,作为职业军人,他深知投降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荣州城已经让叛军折损了不少的兵力,即使将领权衡利弊之后能忍住嗜杀的冲动,但他的那些对荣州城充满仇恨的士兵呢?开城之后谁也无法保证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周平梁看了一眼蒋副将以及他身后的队列,但他并未在队伍里看见沉连肃,便顺口问道:“那个年轻人呢?”
蒋副将听见周平梁的声音才注意到了他:“我让他留在衙门处理那些达官贵人了。”
“荣州城的达官贵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难缠得很。”周平梁有些按耐不住开始提出了一些意见。
听到此话,蒋副将面露喜色,调侃道:“周兄这是有意愿?”
周平梁连忙摆摆手:“身手已经大不如前了,更何况身边没有称手的武器。”他找了个借口推脱道。
这仿佛正中蒋副将的下怀,他三步并两步上前抓住周平梁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我正好带了柄陌刀,你可不许反悔。”他抓着手臂的力道渐渐加重,生怕周平梁反悔离去。
鱼月看在眼里抬起头,露出了乞求的小眼神:“周叔叔,帮帮我们吧。”
蒋副将低头看向了周平梁身边的小女孩,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娃娃应该是拾壹的妹妹,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周平梁的身上,如果周平梁的女儿还活着应该和她一样大了吧……
衙门内簇拥着各种各样的人,有世家子弟,有各种职位的官员,还有富商和地主,他们围绕在鲁知县的周围,沸沸扬扬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无非就是一个话题,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鲁知县抹了抹自己额头淌下的汗水:“蒋将军已经去排兵布阵了,大家不要着急,而且荣州这么重要的地方,朝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来了。”他依旧重复着蒋副将和他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