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接近卯时,这次周平梁打算前后出动两队,队伍里大部分是死囚加上少许士兵组成,由周平梁和沉连肃带队,分别向两个方向奔赴僰道城,能够成功离开一人都算是胜利,死囚活下来的话可以免除死刑甚至可以跟着蒋副将去靖王手下做事。
周平梁骑在马上手里握着及地的陌刀,他目视前方城门说道:“拾壹,你怕死吗?”
他身旁的沉连肃同样骑在马上,他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不怕。”他镇定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但面临这场危机的人是否能坦然地面对死亡呢?
“人都是怕死的,这是生命赋予我们的本能,死亡让我们恐惧,但恐惧也是一种动力,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动力,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活下来。”周平梁举起陌刀,刀尖直指夜空,城门在刀尖的位置缓缓露出了缝隙。
众人屏住了呼吸,城门开到能骑马经过的大小时,周平梁大喝一声:“为了活下去!”
“驾!”众人随着周平梁一声呐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马匹似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袁勤早早等着他们几人的“送死”,他瞪着带头的周平梁,似嗜血猛兽般激动嘶吼:“受死吧!周平梁!”
城墙上的蒋副将立刻大喊道:“放箭!”
瞬间箭就如同雨点般射了下来,压制住了叛军上前的动作,但这只能在他们冲出城门的那一小段时间起到压制作用,待他们靠近叛军,远离城门,便只能仰仗他们自己了。蒋副将紧张地看着城门下的局势,手紧紧捏着腰间的佩剑。
袁勤看向即将兵分两路的队伍,怒吼道:“弓箭手上前!”
一声令下,箭射向了队列靠后的几个马匹,队伍在减员,沉连肃的马被射中,一个踉跄,马匹跪在地上,直接将马背上的沉连肃摔了出去,他快速调整下落姿势,用剑鞘插在地里让翻滚的身体停住。
周平梁紧张地大喊道:“拾壹!”
“我来断后!”沉连肃站稳脚跟,迅速拔剑。
见队伍里有人已经成功骑马离开,袁勤大喊道:“骑兵快去追!”
“休想追上!”周平梁调转马头,挥起手中的陌刀向叛军的骑兵砍去,刀刃所到之处,人马俱碎。
周平梁嘶吼着不断挥动手中的长刀,硬生生杀出一个鲜红的半圆。
“把城里出来的人都杀光!!一个不留!!”袁勤红着脖子吼叫着催促着。
但叛军们似乎迫于周平梁的陌刀而害怕地不敢上前,又不得不听从袁勤的命令,只能象征性地用长兵器挥了几下。
“凭这些个杂兵也想拿下荣州城?”周平梁嘲笑着,手中的陌刀挥舞着,但毕竟只是凡人,力气是有限的,他的额头布满了血液混着汗水,眼睛也有些恍惚起来。
袁勤看出了周平梁的疲态,充满信心地喊道:“周平梁,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凭你一个人怎可能打得过我几万人?耗也能把你耗死!”
周平梁并不把袁勤放在眼里,他赶到沉连肃的身边,挥动了几下陌刀:“还撑得住吗?”叛军被周平梁逼得就犹如见火的蚂蚁一般,让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圆。
沉连肃体力还跟得上,但涌来的叛军越来越多,看来队列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此刻他更担心这一次突围能不能有人成功,如果没人成功的话……
“尚可。”沉连肃只能简单地回答,脑子却是四顾周围的情况,紧盯着下一秒冲上来的叛军。
“是吗?我接下来使的招数你看好了!”周平梁双手紧握陌刀,跨出前后马步。
沉连肃惊讶地有些转不过脑子来,根本来不及回答,周平梁右手发力,左手作为辅助猛地挥动长刀:“拨云见日!”一个上挑直接将就近的叛军挑至上空,身体瞬间分成两半。不止沉连肃震惊,连周围的叛军都震惊到害怕地后退两步。
似乎大家的注意力还在空中的人,周平梁用左手抵住刀背用力一推,直接右手单手握柄向正前方横劈过去:“风摆杨柳!”
面前的叛军一声嚎叫,瞬间变成了两半,在周平梁面前杀人就仿佛割草一般,这就是历战武将的威力吗?
堑山刀,招如其名。
一套招式仿佛行云流水般流畅,明明沉重硕长的陌刀,在他的手里仿佛短剑一样灵活。
周平梁脚踏叛军的盾牌,飞身跃起,双手握持高举陌刀,刀刃向下,他的双臂的肌肉暴起,青筋蜿蜒起伏,仿佛使出了所有力量。
“堑山移海!”周平梁睁大了眼睛,暴怒地大吼道。刀刃重重地砸向下方的敌人,刀刃之下人盾俱裂,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沉连肃惊觉不妙,他连忙冲到周平梁的身旁,单肩支起他的身躯,他用了太多的力气,陌刀对于人使用的消耗太大了。
“周兄!你这是做什么?”沉连肃用剑驱赶着前赴后继的叛军,他不明白周平梁心里在计划什么,他为何早早就将力量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