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提起,姜音一时竟想不到该从哪里说起了。想到了什么,她再次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我们本是双胞胎,可我自小便身子孱弱,刚出生时便被大夫判定活不长了,所以我便被姜家送到了偏远的庄园里。”
冬梅望着脚下的路,带着太后娘娘避开了前面的坑洼处。
而从刚开始她就没有自称哀家,显然只是想有个人倾诉。耳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眸闪过了莫名的情绪。
如果同在母亲的肚子里,姜音从出生起便身体孱弱,那说明营养大部分被姜弦吸收了。
可活不长,就能将人送到偏远的庄园吗?那让姜音怎么活?
姜音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是我闲暇时,偷听到家仆说的,当时柳奶娘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彼时的柳奶娘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是以我和她很亲近。
自从被姜家派人接走之后,我便想着将柳奶娘带回去,可终没有如愿。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
想到她初次回到姜府时,下人的窃窃私语,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在和父亲说想将柳奶娘接回来的时候,讲话磕巴了点。她明显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过。
在看到姜弦的时候,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身上的气质是和姜弦由内而发的自信是不一样的,她想着同样的一张脸,当然姜弦更受宠爱。
冬梅依然仔细着脚下的路,听到这里也是眉头一皱,想必姜音在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姜弦接我回来的目的也不纯,而我回来能发挥的价值就是替她嫁给赤鎏。
彼时的姜弦有了心上人,对姜家从小就定下的亲事自然不满。她死活都不愿意嫁,于是便想到了我。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姜弦也没有逼迫我,也没有游说家人逼迫我。
当我以为她放弃的时候,没想到在成婚的当晚她就将我迷晕了,我没有防备,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姜音仿佛沉浸到了当年的那夜,她以为姜弦初到赤鎏的王爷府怕生,是以让她过来装扮成丫鬟的样子来陪陪她,她就跟着去了。
她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心里还高兴了很久。
即使她渴望的亲情在庄园的时候就破灭了,甚至不曾有再出现的可能。
可真的当亲情向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接住了。
可没想到那橄榄枝并不是带她找回了亲情,反而将她拉入了无尽的深渊。
第二天醒来时,身体的不适以及那方帕上的嫣红,让她如梦初醒。
亲情于她而言,早在姜家将她弃之的时候,就已经与她无关了。
自此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光,只剩一片黑暗。
她能埋怨谁呢?当晚喝的酩酊大醉的赤鎏?将她弃之的姜家?不是!她埋怨的只有自己,是她自己没有清醒!
早在姜弦提出要陪她的时候,她就应该防备她了,可她还傻乎乎的答应了。
是她自己蠢!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