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场景中,四周静悄悄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国师安详的躺在正中间,风陌仔细的瞧了瞧,除了满头的白发,似是与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恰恰正因为白发,风陌却觉得异常的刺眼,眼眶微微泛红。
在许久不见的时光里,时间突然变得具象化了。
他以为再也不见,师父自然而然的将他忘却,自己就不会成为师父一生的污点。
可现实是,即使他放下了一切,远离故土,这里依然有人在想念着他。
时时刻刻都在盼他回来。
而他却觉得无法面对师父,生生错过了他的最后一面。
众人开始接二连三的离去,风陌眼里的不舍逐渐加深。他轻声的在齐伯耳边说着什么,齐伯点了点头。
在齐伯的掩示下,风陌一步一步向着最中间走去。离得越近,脚上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嘴唇微动,细微的声音在寂静声中响起。
“师父。”
风陌跪在他身边,颤抖的手轻轻覆上了国师粗糙的双手。
他将脸缓缓靠近国师的掌心里,曾经熟悉的温度如今变得冰凉。
这一刻,他真正的体会到师父是真的已经离他而去了。
齐伯站在他身后望着这一幕,内心也有些酸楚,干脆转过身去。
外面的脚步声响起,齐伯皱了皱眉。“没时间了,我们快走!”
风陌从他的手中脱身,整理好一切之后,迅速起身。
他想再看最后一眼,只是视线停在了师父的眼尾处,他怔住了。
那是······眼泪?就在他想确认之时,手被齐伯攥住了,直接将他拉出去了。
齐伯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风疏,事情有些棘手了。
以他对于风陌的熟悉程度,稍微多看两眼,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风陌一直低着头,就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就在两人都怀惴不安的时候,风疏仅仅喊了一声“齐伯”之后,快速进去了。
齐伯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风陌离开了。
风疏忽然回头望了一眼,齐伯身后的那个背影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吧。
他拿着手里的小瓶罐迅速走至国师的面前,骨节分明的将盖子拿开,里面的气息瞬间钻进了国师的鼻子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动作迟缓的擦去了国师眼尾的一滴泪。
指腹的湿润让他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多想,很快便离开了。
风陌跟在齐伯的身后,在经过殿外的时候,他望着梅花树不肯再往前走去了。
齐伯望了望,也知道他心里的不舍。
“快走吧,留在这里有被发现的风险。也不知道刚刚风疏有没有起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风陌自以为齐伯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沉默的跟着齐伯回到了他的住所。
脑海里面也是刚刚看到的画面,那滴泪他的错觉还是真的?
他将不合身的衣裳换了下来,心神不宁。
“齐伯,师父他为什么会重病?”
齐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像是从前和风陌聊天一样。
风陌走到了台阶处,坐在了齐伯的身边,两人都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
“最合适的献祭之人被更换,你师父他遭受了反噬,当天夜里就吐了血。
自此就落下了病根,一直延续至今,前几日突然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恐怕那就是预兆,他撑不过这个寒冬了。”
“所以在我走之后师父突如其来的闭关,是因为身体受到重创了?”
齐伯抬眸望向垂眸的风陌,“是也不是,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