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命运从家主叶昀的死开始被全面改写,本是朝都中的高门显贵,可一夜之间却背上了勾结散妖意图谋反的罪名,几月之内,叶家被斩首的斩首,被流放的流放,从此一蹶不振。
可要是...这罪名并不是假的呢...
“这些事...太过于重大了,叶家的事一直都是外公和司命哥哥的一块心病,我...我不知道...”白卿卿已经有些惧怕听到所谓的‘真相’了,她的内心似乎还没有强大到一下子接受这样多的‘真相’。
令狐彧担心的看向白卿卿,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卿卿,不必勉强自己。”
白卿卿扶着额头,只觉得脑海中关于叶家的过往画面不断地重复着。
“文先生...我有个请求...”白卿卿道。
“公主请讲。”文千辞回答道。
“关于叶家的事...我想请司命哥哥和外公一起听您讲述,不知您是否愿意前往白将军府一趟?”白卿卿问道。
文千辞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悲凉无比的表情来,令狐彧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文先生有什么顾虑吗?”
文千辞摇摇头道:“文某是走不出这宫门的。”
白卿卿疑惑道:“为何?先生是灵族族人,留在王宫中教导王子们也是出于自愿,而且先生深受沈家先祖的尊敬,若是有一天想要离开想来也无人敢阻啊?”
文千辞笑了笑,示意一边的侍女来把面前的茶案搬开。
令狐彧和白卿卿还奇怪文千辞要做什么,可当文千辞掀开他的衣摆时,两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文千辞的衣摆下...空空如也...
“先生的腿...这...”白卿卿震惊的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文千辞竟然没了双腿。
文千辞把衣摆盖回去,侍女又将茶案搬回他身前放好。
“文某之所以会在曙鹞这样久,是因为文某无法离开。”文千辞道。
令狐彧一下子就想起了江越无曾经对他说起的一句话...
“也不知千辞在曙鹞的游历何时结束?算起来可有好几年没有来信了啊...”
难道文千辞是被...
“文先生,你的腿是否是被...”
令狐彧还没说出那个名字,文千辞就开口打断了他。
“彧公子,慎言。”
文千辞浅浅一笑,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令狐彧不必讲明此事。
令狐彧看文千辞的眼神也能明白,自己猜的没错。
“既然先生无法出宫,那便请外公和司命哥哥入宫来吧,这件事他们应该知道。”白卿卿道。
文千辞笑到:“公主还是不明白,文某的腿就已经能够说明,文某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今日能和公主说这些,也是因为公主身边有着彧公子这位大人物,他们无法阻止罢了。否则公主想要这样跟文某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只怕是痴人说梦呢。”
白卿卿看着文千辞,心中只觉得悲凉,他本是灵族之人,却被沈家困在宫墙之内,为了留他在宫中,甚至夺走了他的双腿...
“不能就这样把先生留在宫中了...今日先生冒险与我们见面,谁知道我们走后先生会不会再遭伤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先生带出去。”
白卿卿沉思良久,突然抬起头说道。
身边的令狐彧欣慰一笑,开口道:“本座也是这样想,现在把先生留在宫中太危险了。”
“可文某...”文千辞刚想拒绝,令狐彧又继续说道。
“文先生不必担心,既然刚才先生说本座是个大人物,那现在大人物想要请文先生去闇雨楼给族人们也上上课,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令狐彧笑道。
文千辞愣了愣,还是没有拒绝,他盼着这一天太多年了。
溯云推着推椅,文千辞坐在上面看着自己距离宫门越来越近,心中竟然无比的紧张起来,多少年了?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上一次见着宫门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竟然会被困在这王宫之中这样久...
“参见公主,参见彧公子,公主现在要出宫了吗?”宫门口的侍卫问白卿卿道。
“没错,打开宫门吧。”白卿卿回答道。
侍卫正准备让人打开宫门,却突然看见白卿卿身后的文千辞。
“文先生!?您怎么...”侍卫震惊的看着推椅上的文千辞。
“本座要请文先生去闇雨楼小住两日,顺便请文先生给族人们也讲讲课。”令狐彧走上前说道。
侍卫看起来很犹豫,可令狐彧的眼神容不得他多想,侍卫吓得一哆嗦,连忙喊人打开了宫门。
身后的宫门重重的的关上,文千辞回头看了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一日可以离开那里。
引入眼帘的是热闹繁华的楹华街,文千辞看见枉醉轩门口的伙计在不断地吆喝着今日的特色菜,看见敛翠阁里那些做工奢华精致的珠宝首饰闪闪发光,看见浮金坊里的客人们喜笑颜开的试穿自己的新衣服,看见街头巷尾的孩子们欢笑着追逐打闹...
“这才是...我希望看见的曙鹞...”文千辞轻声念着,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蕴满泪水。
白卿卿注意到文千辞的情绪转变,轻声问他道:“文先生,您还好吗?”
文千辞抹抹眼泪,自嘲的笑道:“让公主见笑了。”
白卿卿摇摇头,微笑着回答:“怎么会呢?能够帮到先生,是我的荣幸。”
三人带着文千辞火速返回了闇雨楼,以防王宫中派人来追,在将文千辞安顿好后,白卿卿前往了白将军府。
牡丹宫。
沈淮清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来报信的侍卫,在得知是令狐彧和白卿卿带走了文千辞后,愣是有气无处发,只能硬生生的憋在心里。
“这个文千辞...帮着沈之远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去找令狐彧...”沈淮清低声道。
“陛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侍卫问道。
沈淮清深吸一口气,对着侍卫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
“是。”侍卫行礼离开。
“令狐彧...这可真是孤自讨苦吃了...”沈淮清眯起眼睛,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白将军府。
白卿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白阎,白阎先是不解,然后是愤怒,最后是悲伤。
“叶昀...他当年到底跟玘王做了什么...”白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