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用过早膳,就有侍卫来报,稷王已经到了国都府衙。
“府衙可派人往钟府?”澹台靖有些紧张。
“还不曾。”侍卫摇摇头。
“王爷!”门外又有侍卫来报。
“进来。”澹台靖知道,这是又有新消息了。
“禀报王爷,府衙派人前往钟府,要拘捕侯夫人林氏。”
“再探!”澹台靖起身便走。
金靖晟见王爷起身,自己也得跟着,只是不懂他要去干什么,便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澹台靖这才反应过来,解释说:“更衣,咱们要去钟府。”
金靖晟意识到这个新主人有点儿急躁,便笑着说:“别急,有盟主和夫人在,钟家无事。”
澹台靖这才意识到,是了如今自己与钟先生包括赵玟启皆有靠山,且这靠山还是最稳固的。
“那咱们还去吗?”贤王看着金靖晟。
“去吧,看个热闹。”金靖晟早年只想着修炼,极少外出,如今有了新主人,这性子也开始跳脱了。
“好。”澹台靖怎会反对。
二人很快出了府门,先往钟府去了。
钟家门前,一众府衙差役各个掐腰扶刀,为首的头目正跟钟家看门小厮喊话。
“我们乃是国都府衙衙役,今有稷王状告儒霖侯夫人林氏杀人,还请林氏同我等回府衙应诉。”
“这位官爷,您找儒霖侯夫人,您得去儒霖侯府呀,到我们钟府来找不着呀。”看门小厮也是个嘴巧的。
“我等得了消息,这几日林氏便是宿在钟府。”
“那我没看见。”小厮说罢就“咣当”一声关闭府门。
衙役一看又上前敲门,“请告知钟先生,若今日我们不能将林氏带走,对钟家只有坏处!”
小厮此时根本不在门内,他跑去与老爷禀报去了。
众衙役将钟府几处大门、角门围住,仍旧拍门喊人。
钟君修得知府衙来人,也不慌忙,整了整衣襟,款步走出书房,往大门去了。
钟府大门洞开,众人忙不迭地看着热闹。
“不知各位衙差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呀?”钟君修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带着笑意。
衙役不敢得罪汲水居士,便拱手施礼道:“先生,今日一早稷王到府衙递了状纸,状告林氏谋杀儒霖侯妾室沈姨娘,我等奉命前来请林氏往府衙应诉。”
“你们找儒霖侯夫人,要么去儒霖侯府,要么去林家,怎么跑到我钟家门前,还摆了如此阵仗!”钟君修微笑了笑。
“是……是稷王派人探听到,林氏如今在钟府暂住。”
“这稷王连侯府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出面了,还真是清闲呀!”钟君修伸手弹了弹衣襟,“一月前函淮府降下暴雪,压垮民房无数,陛下命稷王全权负责赈灾事宜。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国都外那些流民只增未减,稷王不去安置流民,竟要管一个贱妾的死活……”
本是看热闹的百姓,此时却纷纷议论起来,这稷王真是闲的,不管百姓疾苦,却要替一个小妾告状。
衙役们哪管这些,只继续拿人。
“钟先生,还望先生请出林氏,随我等回府衙。”
“我说过了,林氏不在我府上。”钟君修眉头微挑。
衙役无法,只能再问:“那敢问先生,可知林氏身在何处?”
“自然是在她家。关门!”钟君修说罢,便转身回府。
“慢着!”衙役班头抽出腰间衙刀,“今日若不能带人回去,我等皆无法交差,还望钟先生海涵。进去搜!”
钟君修闻言,面色一沉,“尔等敢!”一声高喝,带出白色幻灵力外放,震倒一片衙役。
“咳咳……”众衙役捂着胸口,更有甚者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钟先生,我等不想得罪您,可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今日若我等带不回林氏,稷王也会问责我等……”稷王的脾气更是没人敢惹。
“那便告诉稷王,钟府由我做保,这里没有林氏!”
众人闻言望去,说话的正是贤王。
澹台靖坐下高头黑马身无杂色,他亦一身墨色长衫,下摆金丝云纹。
下了马,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下,贤王爷走到钟君修身侧,与其并肩而立。
“这里是钟府,稷王所言不是凭据,入府搜查于礼不合,尔等回衙门交差,便说钟府内没有林氏,此事由我担保。”澹台靖面上带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衙役们消息灵通,近几个月汲水居士与贤王走得近,他们自然知道。
“回去。”贤王做保,此事只得作罢。
府衙大堂,刘大人两只手相握,两只拇指一直在上下翻飞,眼睛则时不时地偷瞄一旁安坐的稷王。
稷王爷则端着茶盏,时而抿一口香茗,时而拍打着衣襟。
“刘大人!”稷王突然开口。
“王爷,请您吩咐。”刘大人忙起身小跑到稷王跟前。
“你这班衙役也太慢了些,回头你要好好整顿整顿才是。”
稷王这话是挑理了,可刘大人不能反驳,忙躬身道:“是,微臣一定好好整顿。”
府衙前有一阵骚动,是众衙差回来了,刘大人忙回到案前端坐。
“尔等因何如此缓慢?”刘大人故意问。
“回大人,钟府我们进不去,钟君修说林氏不在府内,我等想硬闯,但钟君修修为太高,我等不敌……”班头出面禀报,“另外,贤王到了钟府,王爷为钟家做保,说……说钟家没有林氏。”
刘大人闻言,忙看着稷王。
稷王一听这里还有四皇子的事儿,撇了嘴讥笑道:“这贤王为了拉拢钟君修,可是连脸面都不顾了!”
刘大人低着头,不出声。
“既然贤王做保,那我倒要去看看,他保不保得住!”稷王说罢便起身往外走。
刘大人见状忙跟在其后。
班头见了赶紧跟在刘大人身侧,低声道:“大人,稷王要去钟家,您要跟着去?”
“不跟不行呀,稷王可不是好脾气的……”刘大人额角的汗顺着脸淌下来。
“可是,贤王也不好得罪呀……”班头说这话时,紧盯着稷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