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取走?”皇帝眉头紧皱。
“殿下不可说!”赵氏美人,此刻被护龙卫拖拽着,却不忘高喊着提醒稷王。
“你的命不要了?”稷王瞪着赵氏。
“封上她的嘴!”澹台祉亦瞪着赵氏,并指挥护龙卫动手,“你接着说,那些金银被何人取走?”
“唔唔……唔……唔……”赵氏被捂着嘴,也依旧挣扎。
稷王再不看赵氏,只低着头对皇帝说:“父皇,您可知那望天大陆?”
一听有望天大陆的事儿,澹台祉的眉头皱得更深,“知道,接着说。”
“是,自从孩儿娶了赵氏为侧妃,赵氏便说她有门路可与望天大陆上的世家联通,若是我能每年进贡,望天那家便能给予我许多修炼资源,或药材或灵果,便是各色丹药亦有。”
稷王说完,还不忘看看父皇的脸色,见父皇面色并无异状,他便接着道:“最开始,孩儿也是不信的,可五年前,孩儿真的用一百万两黄金,换回来了十枚高级丹药,孩儿便知道,这事儿不是骗人的。”
澹台祉此刻心中愤慨,五年前这崽子便换到了十枚高级丹药,怎地没见他送来一粒给自己享用!不过陛下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看着稷王。
稷王接着道:“后来,每年上元节,那边便有人来取金银,也根据金银的数量,下赐丹药、晶石之类的。父皇,孩儿作为您的长子,却修为低微,孩儿心中难受,所以才用家财换取资源,只为了将来有一日,咱们竞天皇室也出一位灵尊。父皇,请您看在孩儿一切都是为了我皇室颜面的份儿上,原谅孩儿吧!”说罢,稷王一个头磕在地上。
可此时澹台祉心中只有不屑,“哼,为了皇室颜面?你侵吞社稷之财,只换回些微丹药,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皇室颜面?你若将那些修炼资源晋献给朕,朕早就成为灵尊了,还需你替皇室争颜面!”
此刻澹台祉心中的怒火,已不只是因为稷王的侵吞社稷,还是因为他未将资源晋献。或许,后者更多一些,毕竟国家之财皆是皇室之物。
“父皇说得是,是孩儿自私了,此刻家中还有些许物品,孩儿这就回家取来,晋献父皇!”稷王一脸谄媚。
“不行,你说清楚在哪儿,叫护龙卫去取。”澹台祉又不傻。
“父皇,孩儿真知道错了,那存物件的暗室,别人无法找到,孩儿快去快回。”稷王仍旧不放弃。
“……也罢,护龙卫陪着稷王同往。”皇帝还是舍不得那些所谓的资源。
“谢父王。”稷王连忙叩首。
护龙卫陪着稷王去了,澹台祉焦急地在殿中踱步。
与此同时,稷王多年来与望天世家来往,且将国财献给他们,只为换取修炼资源一事,朝堂之上人尽皆知。
国师殿里,鞠慕渊听着威远的禀报,浅笑着摇头,“稷王这脑子呀……看来这些年他们无法从我这儿得到想要的,便转头找了稷王。”
威远亦耻笑道:“望天世家求您那是合作,找稷王,不过是随便施舍些丹药,叫他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罢了。”
确实,二者分别不可同日而语。
“那个赵氏,你好好查查。”鞠慕渊在意的不是稷王,而是那个侧妃和美人,小小妾室,竟有门路与望天世家沟联,其身份怕是不简单。
“是,徒儿这就去。”威远说罢便去忙了。
澹台靖早就离了国师殿,回到自己府上,便有暗卫亦来禀报方才宫内发生的事。
“父皇竟然同意稷王亲自回府取东西?”澹台靖扬着眉毛。
“是的,王爷。”暗卫点头。
“呵呵,看来我这父皇是真的老了,行了,你下去吧。”澹台靖屏退属下,专心修炼起来。
当日稍晚,宫中传来消息,稷王回府后利用暗室内的暗器将护龙卫首领重伤,其人则不知去向。
皇帝闻讯震怒,将贵妃下狱,杖毙稷王美人赵氏,拘拿赵氏之父儒霖侯赵立怀审讯。而稷王,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且全国缉拿。
当闲王出了境界,神清气爽地准备用早膳时,稷王的一切消息,他也听说了。
闲王除了浅笑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地一句,“应该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不到辰时,宫里就传出陛下病重的消息。
澹台靖换上宫装,往宫里去了。
当澹台靖站到皇帝龙榻边上时,看着骤然消瘦的父皇,澹台靖也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皇后守在榻边,焦急地看着闲王,“皇儿,你可有办法救救你父皇?”
闲王转头看向皇后,这位虽然算作自己的养母,可这些年对自己还算不错,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但过往的好,他澹台靖会还的。
澹台靖与刘文使了个眼色,内侍刘文立马屏退了众人,他则守在了门口。
皇后见状惊讶地看着澹台靖,这皇帝身边的人竟然是靖儿的人!
“母后……”澹台靖上前拉住皇后的双手,“这些年您没少受委屈,若非这个人偏信贵妃,您合该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该有个好弟弟……”
听了澹台靖的话,皇后立马流下眼泪,“我……我的孩儿……”
“您还要我救他吗?”澹台靖怜惜地看着皇后。
“我……我不知道……”皇后动摇了,“可,靖儿,如今朝堂并不安稳,若你登基,你能稳定人心吗?母后怕……”
“娘……”澹台靖此刻感受到了皇后的疼惜,乃是发自肺腑。
“儿呀……”皇后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伸手搂住澹台靖的脖子,呜呜地哭起来,这些年,她过的艰难。
“这些年,若非您有娘家撑腰,有东胜国皇后做姐妹,恐怕咱们早就身首异处了。”澹台靖此刻浅笑言语,仿若言辞中的人不是他自己。
果然,澹台靖的话说完,皇后再转头看向龙榻,眼中满满的皆是恨意。
“那便叫他如此吧,反正害他的是他最疼爱的长子。”皇后冷笑,那流下的泪与那笑容很不和谐。
“那孩儿送母后回宫休息,这人想必过不了今晚,明日还需您亲自操持一切,您得养足精神。”澹台靖双手托着皇后的胳膊,将人扶起。
皇后一手被扶着,一手抬起捋了捋鬓角的乱发,浅笑道:“是呀,哀家可要保重身体,看着他们究竟有何下场。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