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奥丁皱起眉头，“你怎么能够形容一个神明？”

“这没什么奇怪的。”海姆达尔平静的说，“神明不仅拥有强壮的躯体，同时还掌控强大的力量——他们甚至可以呼风唤雨，创造各种神迹。但是除此之外，神明的力量比起凡人还不值一哂。我曾经亲眼看到一头狮鹫被杀死，但那头狮鹫在临死前爆发出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将猎鹰撕碎。在那头狮鹫周围，有许多人都被波及受伤。”

奥丁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么可怕？”

“我不确定，这需要亲眼观察才能确信。”海姆达尔坦率的说，“我曾经想抓住那个叫做阿克蒙德的家伙，结果没成功，反倒差点丢了命。”

“他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了。”海姆达尔肯定的说，“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请求你的帮助。”

奥丁点了点头：“这倒是。”

这时候，赫拉突然插嘴道：“父皇，我认为海姆达尔的判断是错误的。我认为这次袭击事件并不像海姆达尔说的那样，他是夸大其词，为了掩饰他的无能，所以编出来的谎言。您看，洛基虽然不聪明，但我敢说，他绝不会因为这么幼稚的原因而放弃王位，并冒险去招惹一支强大的敌人。”

“你不了解洛基。”海姆达尔摇了摇头说，“他是个偏执狂，他会不择手段，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你也没说过他有多偏执呀。”赫拉反驳道，“我只知道他一心想坐稳那个位置。”

“我不管洛基怎么想，我只是告诉父皇。”海姆达尔说，“如果我们贸然出兵去攻打洛基的城市，只会使局势变得更糟糕。我们必须先弄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再采取措施。如果我们能够阻止他们，就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那么你的意思呢？”奥丁转向普罗米修斯。

“既然如此，我建议暂停进攻。”普罗米修斯说，“等到我们调查清楚真相再做决定。我想，我们总能找到办法的。”

奥丁略感惊讶的看着他。他的长子从来不擅长战斗。这些年里，他一共出征过三四次。每次胜仗都是惨败，不是死伤数万，就是全员溃退。他对这个儿子抱怨最多的是懦弱、胆怯，还有对于战争的恐惧。因此他一直不喜欢他参政，但这一次，普罗米修斯却主动表示要加入对战。他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普罗米修斯沉默片刻，抬头说：“因为我觉得这次情况特殊，不是以往任何一次战役。我们对于那些敌人一无所知，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我不知道敌人的实力如何，但是我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一群神只。”

“神明的力量难测。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即便是我们的先祖阿波罗和哈迪斯，也曾经败在他们的手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严肃的说，“而这次，他们派遣了整整一个军团，我想不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这个军团都足以摧毁整个欧洲。所以我们不能不防范这一切。”

“你说的很好。”奥丁点点头，赞赏道，“这正是朕想听到的话。”

海姆达尔露出笑容。

他早知道奥丁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厌恶自己的儿子们。他甚至愿意给他们提供机会锻炼自己，让他们独当一面，成为独当一面的君王。他们曾经是那么美满幸福的一家人。

海姆达尔忍不住叹息。他想，假如当初他没有遇见海拉，没有跟她结合，是不是就会避免悲剧的产生？然后他和雅典娜一起，在一座山上搭一间木屋，度过余生，生活平静宁远。他们有孩子，有孙辈。那个时候，奥林匹斯山也还是完整的。他们的孩子会娶妻生子，他们依旧在一起，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惜，他不知道雅典娜还爱不爱他。

他们的婚姻，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波折，没有那么多的苦难，或许他们的感情已经升华，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互相仇视。

普罗米修斯摇摇头，收敛纷乱的思绪，问道：“那么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我认为最近的日期非常适宜。”

“嗯。那我们就这样吧。”

奥丁站起身，拍拍衣服，走向门外。

“父皇！”海姆达尔喊道，“您刚才答应了要带领大军去救援卡利维亚的。”

奥丁顿了顿脚步，回头微笑道：“那又怎么样？”

海姆达尔愣住了。

“你说得很好，”他继续向前，“可是，这是两码事。”

“父皇——”

“不用担心。”奥丁摆了摆手，“那只是一个谣言罢了，不用理会它。”

他离开宫殿，走向王宫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