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哈迪斯独自站在湖边眺望远方,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中。他穿着银灰色的长袍,腰部束紧,显得他的身材异常挺拔修长。他仰头注视着高悬的圆月,像是在欣赏风景一般。但他眼中并没有任何风景,反而充斥着浓烈的杀气和愤怒。
突然之间他扭转了身形,看见一名骑士正匆忙跑来,身后跟着几名神兵。
“冥王大人,我们终于追踪到您的下落了,请随我们走一趟吧,陛下和诸位神族正在召开会议,请您务必前往。”那人恭敬地跪伏在地上,急切地说。
哈迪斯的表情阴晴不定,“召开会议?”
“是的。”骑士颤抖地答道,额头渗出了汗水,“陛下派人送来了密令,请您即刻前去觐见。”
哈迪斯冷漠地说:“我不会去的。”
骑士愣了一下,“啊?”
哈迪斯冷冷地说:“你可以离开了,这不符合规矩,你会受罚的。”
骑士顿时惶恐万分,“不,冥王大人,我求您了,陛下的旨意不容违抗,您就算要惩戒我也要立即动身。”
“那就滚吧。”哈迪斯不耐烦地说,“再不滚的话,我保证你会变成一块石头。”
骑士浑身颤栗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奔逃,仿佛后面有鬼怪在追赶。
哈迪斯看着他离开,目光又落在手腕上的银链上。那银链的末端拴着一枚小小的钥匙环。哈迪斯盯了它一会儿,把它摘了下来。他将钥匙扣放进了嘴里。钥匙扣上缀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像是蓝色的星辰一样美丽璀璨。这颗宝石的主人,当年也曾给予他温暖和鼓励,而现在它属于别人,他甚至不能去寻找它。
哈迪斯握住锁链的一端,试图扯断它,却发现这根银质的锁链居然坚固如斯,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哈迪斯的衣角飘扬起来,像是被猎手瞄准的猎物,露出锋利的獠牙。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沉默了许久,然后把锁链缠在了腰间。
夜晚,奥林匹斯城内,灯火通明。众神齐聚于此,商议神谕的内容。
赫尔墨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倾听着。
他旁边坐着的是波塞冬,他们兄弟两个的座位相隔很近。波塞冬正在和一个陌生的神只闲聊,那位神只的脸上挂着笑意,不时地附和波塞冬说些什么。这时候,赫淮斯托斯走进大殿内,在众神的注目下宣读圣旨。
哈迪斯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那张圣旨。圣旨是由阿瑞斯写的,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每句话的结尾都会加上他的感叹号,似乎在提醒众神,他的心情非同一般。
“陛下说……”赫淮斯托斯念完最后一段,“……希望冥王大人尽快返回奥林匹斯,参加庆典。”
哈迪斯的眼底掠过一抹讽刺的嘲笑,他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陛下请您留步。”赫淮斯托斯喊道。
哈迪斯停下脚步。
“陛下知道您不肯前来,但是您总不好让整个奥林匹斯陷入慌乱中。”
“慌乱?哼。”
赫尔斯托斯的态度依旧客气而谨慎,但言辞恳切,“陛下认为,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便只能靠哈迪斯大人自己解决问题了。”
哈迪斯冷笑一声,“那么,就请你们祈祷他的命够硬。”
说罢,他抬腿走出大殿。
“哈迪斯!”赫拉厉声喝道,她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焦躁和担忧。“他要去哪?”
“他要去哪,是他的事情。”黄帝淡淡地回应了妻子的询问。
哈迪斯走出大殿,沿着湖泊缓慢地行走,他的脚步很轻,但却异常沉稳,就连路上的花草树木都不敢惊扰他,只有偶尔的蝴蝶从他身畔翩跹而过。
“哈迪斯大人,我奉陛下的吩咐特意来请您回宫。”身后响起了赫柏的声音。
“嗯?你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我刚才听闻冥府的仆人汇报,说是一条银蛇闯入冥界的消息,他们害怕您有危险,所以派我来找您……”赫柏小心翼翼地说,“您没有事吧?”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没有必要了。”哈迪斯语气冰冷,继续向前走去。他的背影孤傲而冷冽,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赫柏呆滞片刻,忽然咬着牙追上去,说:“等等!您不想回去?”
哈迪斯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目光冰寒彻骨。赫柏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忍不住瑟缩一下。她咽下喉咙口的干涩,壮着胆子说:“既然您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她挥杖打向哈迪斯的脑袋。哈迪斯抓住她的杖头,猛然用力一甩,她的身体被掀飞出去。哈迪斯紧跟上前,一脚踩在她的胸膛上,俯视她,“你觉得凭你这点实力,就可以阻止我了?”
“难道你还想弑君吗?”赫柏怒吼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