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只能独守空房了,清晨醒来,也不能一睁眼就看见他了。
好想随他一起去,什么遗愿,都无所谓了。
人都死了,所谓的遗愿,不过是骗人骗己。
空间中仿佛有了异动,好像有光亮发出来,好像有人在跟她说什么,但她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
空间里那不知什么闹腾了一阵子后,终于安静下来。
颜若璃静静地站着,看着夜危云。
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
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但他仍然像活着一样。好像他只是睡着了,等到天亮就会醒来。
清晨,夜继早早早醒来。
不知为什么,他昨晚睡觉很不踏实,总觉得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他想,可能是因为昨晚跟父母谈了许多往事,太兴奋的缘故。
可一觉醒来,他突然觉得不对劲。
昨晚父母,尤其是父皇,跟他说的很多话,都是平常不会说的。
倒像是在回顾这一生,顺带交待后事。
交待后事?
夜继早大惊坐起,披了件外裳,匆忙走去父母居住的屋子。
才走到院中,他就看到了父母。
他俩仍然穿着昨天穿的衣服,一个盘腿坐在椅子上,一个站在旁边,痴痴地看着。
夜继早的心重重下沉。
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过去,轻声唤:“父皇?母后?”
夜危云没有理会他,仍闭目垂首而坐。
颜若璃像是从梦中被惊醒一般,抬起眼皮,缓缓转过头看他。
夜继早看见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母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父皇是在打坐吗?”
颜若璃吃力地说:“你父皇,昨晚去了。”
夜继早腿一软,跪倒在地。
“母后,你要节哀,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夜继早看得出来,母亲在这儿站了一个晚上。
他知道父母的感情有多深厚,生怕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
她也是近百岁的老人了,说不定承受不住,会随父亲而去。
他抹掉脸上纵横的泪水,强撑着站起来,想扶颜若璃进去休息。
“母后,你一夜未睡,太辛苦。你先去休息,父皇的后事,孩儿会操办,不用母后费心。”
颜若璃拨开他的手,她所有的理智终于又都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早,母后没事。母后接下来交待的事情,你一定要照办。”
夜继早心怦怦狂跳,母后要交待什么事?
无论交待什么事,一定都非常重要,因为母后极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都说母后是神的代言人,难道会有什么异事发生?
“是,母后请讲。”夜继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