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谷县衙门。
武松将状子递上去,在衙门里声冤。
知县昨天就知道武松回阳谷县了,而且回来非但没有向自己述职,还去了花老太监府上。
这让知县颇有些不满。
花老太监虽然尚有余威,但毕竟是个退下来的太监。
大宋官场讲究人走茶凉。
知县虽然敬畏花老太监,但是依然对武松去花老太监家不满。
如今见了武松,立刻不满地问道:“你有什么冤屈?”
“小人哥哥武大,被豪恶西门庆与潘氏勾结杀害,望相公做主缉恶!”武松义正辞严道。
西门庆和潘金莲通奸杀人,罪无可恕。
本就应该杀人偿命。
捉拿他们,理所当然。
然而知县却眯起眼睛:“武二,你也是本县都头,怎么一点律法都不懂?
捉奸捉双,杀人见伤。
你既未捉到过西门庆与潘氏通奸,本县仵作又判明你哥哥是害病而死,只凭这小厮的红口白牙,就能判一个人死罪吗?”
知县当然是知道这件事根底的。
不过武大郎病死的证明是何九收了西门庆银子开的,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这个县太爷,就是按证据秉公办理而已。
程序上讲没有问题。
何况西门庆可是给他使了大把银子的。
他的良心确实有,但是银子更大,把他的良心给遮住了。
毕竟他先前攒了不少银子,让武松押送去汴梁帮他送礼。
可现在,武松竟然空着手回来了,把他交代的任务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让知县非常愤怒。
那可都是他一文一文从老百姓身上刮下来的血汗钱啊!
武松一走,他这血汗钱,能不能送到汴梁可就难说了!
现在也只有西门庆的银子,能让他止损了。
一边是银子,一边是自己的感情因素。
这都决定了知县根本就不想帮武松。
就算武松去攀了花老太监的关系又如何?
一个退休的老太监,难道还能妨碍司法公正吗?
“知县相公!我哥哥的尸首就在衙门外,可以当堂验尸,我武松所说绝无假话!”武松激动地说道。
他哥哥的尸首,就是最大的证据!
然而知县只是摆摆手:“何九已经验明你哥哥是病死了,现在他告病回乡了,如何再验?况且就是再验也是一样的。
病死就是病死,休要再胡言了。”知县有些不满地看着武松。
这武松也真是不自量力。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你武松是个什么人物?
区区一个县上的都头。
芝麻大点儿的小官。
告人家西门老爷?
吃错药了吧你!
人家西门老爷是什么人,铺面遍阳谷,商船盈运河,亲家公是陈洪,而陈洪又是杨戬的亲家。
说白了,西门庆是跟当朝第一红人杨戬沾亲带故的人。
别看这层关系远,用到了就管用。
别说是阳谷县的知县不敢受告西门庆的案子,就是你去州府衙门,人家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无功而返。
武松的能量太小了,在西门庆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何况阳谷县衙门里的人,都拿了西门庆的银子,怎么可能反过来帮你武松呢?
“知县相公,难道你也清浊不分?”
“放肆!”
知县把惊堂木一拍,怒斥武松:“好你个武二,老爷我没问你失职之罪,你到反怪罪起老爷我来了!
我让你送本县的特产礼物到汴梁,你为何中途跑回来了?”
“我兄长被害,我岂能不回来!”武松激动道
“胡说八道!你兄长被害,你隔着几百里外是如何得知的?分明就是为渎职扯谎!来人啊!给我把武松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还有这个小子,诬陷西门大官人,也给我抓起来!”知县愤怒地站起身,对武松和郓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