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镇南将军莫不是初来乍到,不知深浅?还把他们当成云南的主人,居然想要我等俯首请降?\
望着逐渐远去的明军士卒,沙定洲的脸上露出来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颇为惊愕的说道,城外的明军居然要他们沙氏主动请降,并且交出\罪魁祸首\?
这可能是近些年,沙定洲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闻听此话,年过五旬,一身黑袍的沙源沉默不语,只是面色阴沉的靠在椅背之上,像是在思虑些什么。
城外的明军不但敢陈兵王弄山,更是敢派遣信使进城,令他们沙氏主动开城请降,交出罪魁祸首方才作罢。
如此超乎\常理\的举动,不由得令沙源有些为之犹豫,城外的明军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呢,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就凭城外的那几千\农夫\?那镇南将军应当不至于这般愚蠢吧。
难不成是昆明城中的云南巡抚闵洪学争取到了其余土司的支持,故而方才敢如此逾越,跑到他们沙氏土司的老寨之前\耀武扬威\。
一念至此,沙源的面色愈加阴沉,大明虽然疲弱,但终究还是云南名义上的主人,境内土司纵然蠢蠢欲动,各怀鬼胎,但明面上还是以大明为主。
他沙氏虽然近些年发展迅速,更是称霸滇东南,但却算不上云南境内最强的土司,若是闵洪学真的争取到了其余土司的支持,他沙氏贸然行事,说不定还真会\引火烧身\。
见沙源沉默不语,沙定洲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父亲,现如今明廷势弱,没有土司愿意继续听从明廷的诏令,倚儿子来看,城外的那些明军就是在狐假虎威罢了。\
\让儿子率领族中精锐倾巢而出,只需一个回合,便能杀得那些明军溃不成军。\
经历了前些天的战事之后,沙定洲此时无比的膨胀,也是愈发的不将城外的明军放在眼中。
这几千\农夫\驻扎在王弄山脚下已有将近十天的功夫了,但却迟迟没有半点反应,足以看出不过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茬罢了。
索性便让他沙定洲顺势彻底撕碎明廷在云南的\震慑力\,将明廷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也好让云南境内的诸多土司们认清现实。
说不定经此一役,还能极大地扩大他们沙氏的影响力,继而为日后吞并周边其余土司,埋下伏笔。
闻听此话,沙源脸上的纠结之色更甚,现如今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云南境内的其余土司们与他们沙氏不是一条心。
兴许便会有土司因为他们前些时日吞并元谋土司吾必奎的举动而感到兔死狐悲,从而主动投入明廷的麾下。
\普氏那边怎么说?\
沉吟了片刻,沙源扭头看向自己的次子,问起了前段时间还曾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过的\盟友\。
阿迷州土司为云南境内势力最大土司之一,早在宋朝时期,便是阿宁万户府的土官,太祖朱元璋平定云南后主动归顺明朝,被明廷册封为阿迷世袭土知州。
自从那新任的镇南将军鲁钦领着几千士卒驻扎在王弄山之后,他便是第一时间授意自己的次子向阿迷州土司普氏传信。
闻听此话,沙定洲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恨恨的说道:\普氏那边只说一切均听从官府的安排,并无其余反应。\
原本以为现如今阿迷州土司的当家人万氏早已对自己言听计从,却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却是主动的与自己撇清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