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远在甘肃镇兰州城外数里的一座深山中,有一处近些时日刚刚被收拾出来的缓坡,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已是被砍伐一空,颜色各异的营帐立于缓坡上,从高处望去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自从洗劫了定边县富商黄兴等人的农庄之后,这些士卒的心态便是骤然发生了变化,军中的气氛已是全然不同,终日都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下一次行动的\目标\,听得首领张献忠暗自颔首。
人性贪婪,欲望之门一旦被开启,便是难以关闭,这些士卒经历了\一夜暴富\自是不甘心在深山老林中蹉跎时光。
故而自从到了这甘肃镇后,营地中关于\打猎\的声音便是从来没有消失过,士卒们殷切的态度远超张献忠的想象。
有些心急的士卒因为不满张献忠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私底下发了些许牢骚,但被张献忠知晓之后,却是不顾众人的求情,将其砍了脑袋。
经历此等变故之后,张献忠在众人中间的威信进一步确立,其地位也是愈发牢固。
虽然不少人对张献忠的\冷酷无情\怨声载道,但终究不敢借这个由头,惹是生非。
总而言之,原本犹如一盆散沙的\饿兵\经过张献忠的整治,已然恢复了昔日的军纪,并且凭借着手中的甲胄兵刃,毫无悬念的将周边占山称王的\山贼\们尽数收编,将队伍进一步扩大。
今日早饭过后,军中的几名头目及原先的山贼头领便是不约而同的行至位于营地之中的大帐议事。
众人行至甘肃镇也有一段时间了,总不能永远坐吃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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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绥镇已是传来消息,那些蒙古鞑子已然退军了。\
帐中,被众人推举为首领的张献忠眉头紧锁,颇有些意外的说道,手中还随意把玩着一柄精美的匕首。
虽然声音平淡,张献忠的脸上却有着毫不掩饰的遗憾,心中暗叹蒙古鞑子和女真鞑子的无能。
若是他们能够攻破榆林城,必然能够将陕北的水进一步搅浑,自己说不定也可以顺水摸鱼,趁着官兵无暇顾及的当口,打一打兰州城的主意。
自从\收编\了周边的所有山贼后,张献忠的野心便是疯狂滋长,他已是不满足在山中\称王称霸\。
听说兰州城中的肃王府美轮美奂,他也想去里面瞧上一瞧,最好能够取而代之。
\这些蒙古鞑子当真废物,如此多的人马,居然连兵力稀疏的榆林城都没有打下来。\
\往前推几十年,这恐怕是榆林城第一次守住蒙古鞑子吧。\
听得张献忠此话,一名前不久才刚刚被\收编\的山贼首领不由得起身,一脸不屑的说道,声音中全然没有将榆林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也忽略了身前这群士卒皆是出身延绥榆林城。
闻言,营帐中的一众将校不由得微微皱眉,这群山贼出身的莽夫仗着手中有些人马,便是终日眼高于顶,平日话里话外也满是冷嘲热讽。
如今听来,更是刺耳。
\多说无益,还是来讨论当下吧。\
坐于上首的张献忠自然是感受出了帐中颇有些微妙的气氛,不由得轻咳一声,充当起了和事佬,只是其阴冷的眼神却是在帐中几名山贼首领的身上着重停留了片刻,其深意不言而喻。
这些山贼,废话太多了,他不喜欢。
如若不是顾及眼下便将这群人除去,恐怕会导致人心不稳,令得那些被收编的普通山贼人人自危,他怕是早就对这些人动手了。
见得张献忠出面,那几名山贼首领对视一眼,讪讪一笑,便是闭上了嘴巴,眼眸深处也满是忌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