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彦知晓,那些人头的主人定然是自己麾下的水西狼兵们,这些官兵竟然敢如此羞辱于他!
一时间,缓坡之上无人敢做声,一众将校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目光怔怔的盯着战马之上的大长老。
不知过了多久,神色疲惫的安邦彦终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置可否的朝着身旁的将校问道:周遭情况可是探明清楚了?
他已是在永宁城外折戟沉沙一次了,已然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这一次便是他最后的疯狂。
回大长老,并未发现官兵的身影。闻声,一名将校便是不假思索的说道,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永宁城头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恨色。
自大长老从毕节下令强攻永宁之后,他们的大军便是在此地驻扎了三日之久,一方面是为了让远道而来的援军休养生息,恢复体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因地制宜,多打造一些工程器械。
他们军中原有的攻城云梯及回回炮等器械已是在上一次的功伐中消耗一空。
趁着这个功夫,他们军中的岗哨也是四下而出,探明官兵的动向,免得双方厮杀正酣的时候,官兵突然有援军杀到,重蹈梁王奢崇明的覆辙。
这天下终究是朱家人的,耽搁的时间越久,局势对于明廷愈发有利。
好!
传我军令,明日攻城!
闻声,水西大长老安邦彦便是重重点头,宛如惊雷一般的咆哮声也是随之响起:定然要叫城中的汉人,血债血偿!
言罢,安邦彦便是死死的盯着残破不堪的永宁城头,留下身后的将校们沉默不语的交换着眼神,众人表情各异。
这永宁城,真的有这般好打吗?
...
...
就在水西大长老安邦彦凝目注视着永宁城头的时候,四川巡抚朱燮元也是在众多将校的簇拥下,居高临下的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军阵,身旁还有东平伯黄得功及靖北伯卢象升跟随。
督抚大人,这安邦彦是狗急跳墙,打算殊死一搏了!
半晌,东平伯黄得功轻笑一声,面色平淡的指着远处随风摇曳的旗帜,颇为不屑的说道。
早在天启元年,天子刚刚登基的时候,他便曾领着城池不足半年之久的京营长途跋涉,平定梁王奢崇明的叛乱,对于这些自诩为勇武的夷人士卒多少有些了解。
这些夷人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确实在体力及力气上远程常人,但也仅限于此,毕竟这些人从未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
虎山,不可掉以轻心。
彼此配合多年,一瞧黄得功的脸色,一旁的卢象升便知晓其生了轻视之心,故而赶忙正色说道。
这安邦彦纵横西南数十年,岂是梁王奢崇明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