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亦是久仰大名,只是缘悭一面,殊为可惜!”摩古谈死死盯着王一,语气淡淡说道。
“轰!”
一阵汽车轰鸣声在远方响起,随后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汽车已经停在不远处。
满正从车上急匆匆下来,一见这场面,脸色顿时一变,再瞧见周老,心中一凛,快步走上前,小声道:“周老,我来迟了!”
周老凝眉望着眼前,慢悠悠道:“不早不晚,刚刚好!”
满正低下头,不知道对方这话是褒是贬,只能默不作声,以观局势。
王一拍了拍宝日格肩膀,看着他发红发肿的手臂,说道:“去一边吧,有我在,你师父死不了的。”
宝日格点点头,便要抱着坦巴桑布挪到一边。
不想坦巴桑布却摇了摇头,虚弱道:“宝日格,为师命不久矣,不必再劳烦王道友了。”
“师父!”宝日格大惊失色。
坦巴桑布吐出一口鲜血道:“我算计一生,力图兴复。不料临终之际,却只有你这个我曾经最看不起的傻徒弟陪在我身边。”
“唉!”坦巴桑布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寂也寥也!如之奈何!”
他叹完一句,忽地说道:“宝日格听法旨!”
宝日格身子一顿,连忙将坦巴桑布轻轻安放到地上,随后跪在他身前,恭敬道:“弟子,恭迎法旨。”
坦巴桑布语气虚弱,却又无比深沉:“今有诸位道友,南宫贵人在此,烦请做个见证。自今日起,古玛陀寺脱离红教,自成一脉。门下弟子不可再以红教自居,亦不可以归红教为任!”
宝日格脸色微变,心道这可是师父的执念,如今居然亲口说出脱离红教的话,只怕已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宝日格!”
听到坦巴桑布呼唤,宝日格连忙应声:“弟子在!”
坦巴桑布道:“你入门最晚,修持最短,本不该将责任强推于你。但现在存亡后继,须你挺身而出,我问你……”
“你可愿作古玛陀寺之主?”
“什么?”宝日格猛地抬头,一声惊呼:“师……师父,您是不是弄错了。”
“我现在很清醒!”坦巴桑布靠着一旁的栏杆,眼神清明:“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作古玛陀寺之主?”
“弟子何德何能,请师父收回成命!”
坦巴桑布惨笑一声,突然喝道:“蒙古男儿,拿出魄力。临危受命,愿或不愿,一言而定,何必拖拉?若愿,则承我道统,日后发扬光大。若不愿,大不了破道亡宗,让古玛陀烟消云散罢了。”
他语调凄凉,临死之声,何其悲痛。在场众人,纷纷叹息。
“师父!”宝日格虎目含泪:“弟子愿意!”
“好!”坦巴桑布哈哈一笑:“你过来!”
宝日格依言上前,坦巴桑布说道:“我手脚不便,须你来帮我。”
“师父,您说!”
坦巴桑布道:“我古玛陀寺有《七宝密乘》、《大罗汉经》、《乘舟广卷》三卷正法。你来的晚,我没有时间传你。现在你我额头相抵,我为你醍醐灌体。”
“好!”
宝日格正要动作时,忽听摩古谈一笑:“傻小子,你师父未修至智慧乘,哪里懂什么‘醍醐灌顶’之法,不过是强催法力,牺牲灵光来助你开悟罢了。你这一弄,待他灌顶之后,三息之内必死!”
“啊!”宝日格大惊失色,慌忙松开双手。
坦巴桑布冷冷道:“我是死是活,那是古玛陀自家之事,不劳法王关心。”
“宝日格,过来!”
“弟子不敢!”
“过来!”坦巴桑布一声怒喝。
宝日格伏地哭道:“弟子以微末之身,成为古玛陀寺之主,已是惶惶不安。如今若害的师父身死,岂非大逆不道?”
“临危受命不假,勿使我有弑师之名,请师父收回成命!”
坦巴桑布愤怒喘息:“我都不惧,你怕什么?此地如此多人为你作证,哪里有什么弑师之名?”
“道统不绝,才有希望。不然你坐上这位置,也不过是一具傀儡,古玛陀不仅不能发扬光大,更有倾覆之危。”
“过来!”
宝日格面露纠结,依旧不动!
坦巴桑布恨声道:“你若不来,我顷刻便死。”话音刚落,已经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宝日格大惊失色,连忙上前。
“宝日格,算我求你!”坦巴桑布在他耳边虚弱道:“古玛陀寺传承千年,切不可断到我手里。”
宝日格泪流满面,呜呜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走上上来,将二人额头相抵。
坦巴桑布脸上露出笑容,口中连呼:“好好好!”随后道:“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宝日格依言而行,很快就陷入混混沌沌之中。
“宝日格!”
“宝日格!”
宝日格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等他抬头一望,却又空无一人。
正疑惑间,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人立在光芒之中,影影绰绰,像极了坦巴桑布。
“师父!”宝日格惊喜出声。
此时的坦巴桑布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只是对着宝日格微笑。
“宝日格,你既承我衣钵,我便有几件事交代你。”
“师父请说!”
“如今我等脱离红教,孤悬在外,无依无靠,其他门派必会挑衅。咱们必须给宗门找个靠山。你得云司令赏识,若是回去,务必要多多联系,与之交好。”
“你只有得了云司令之助,后面的事情才好开展。门内如今太多摩古谈的眼线,外门弟子我倒不担心,唯一所虑者便是你那几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