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人巨大的年龄差和身份差,令他始终恪守着自己的感情。
宁兵卫明白,他从来都不是花枝子的良配。这一次家里的巨大变故,更加让他知道自己给不了花枝子幸福生活。
所以这一次,在去华夏之前,宁兵卫既要表露心迹,又要斩断这段情缘。不然于心于意,皆不畅快。
“花枝子,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回来,麻烦你替我多多关照一下母亲和晴子!”
“诶……啊……”花枝子一愣,又有些嗔恼:“清水桑,你在说些什么?”
宁兵卫淡淡一笑:“花枝子,你知道我要挑战的人是谁吗?”
花枝子摇摇头,显得有些呆萌。
宁兵卫望向海面,目光有些迷离,语气复杂道:“据说那位是新的藏边之主,天地五绝!”
“她很厉害吗?”花枝子歪着头问。
“我没有交手过,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宁兵卫摇摇头:“但听说得到‘五绝’称号的人,就是天下最强的武人,即便是美丽国或者欧洲也是承认的。”
“那……那……”花枝子捂着嘴巴,眼睛睁大,结结巴巴道:“父亲为什么要给清水桑安排这样的对手?”
宁兵卫淡淡一笑,语气半似释然,半似深沉道:“或许,师父有他的考虑吧!”
花枝子脑子有些迟钝,情不自禁道:“如果……清水桑失败的话,就拿不到报酬了吗?其实,我还有一些私房钱,可以……”
“花枝子!”宁兵卫打断对方话,缓缓说道:“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但身为清水家的主人,赡养母亲和妹妹是我的责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为之努力的。”
“嗨咦!”花枝子突然严肃地鞠了一躬:“是我误会了清水桑的心意。”
宁兵卫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说道:“如果有三亿円,我不仅可以还清债务,或许还可以向师父提亲……”
“清水桑,你……你在说些什么?”花枝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害羞的脸上浮现朵朵红云。
宁兵卫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沉,缓缓说道:“但我这一次恐怕九死一生,所以……花枝子,等我走后,请你务必忘记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花枝子大惊失色:“不过是一次挑战而已,就算失败,也跟死亡没有什么关系吧!”
宁兵卫背过身去,语气严肃道:“强者必有高格,这位王一先生若是王者之剑,我便可活。若是霸者之剑,我则必死。王霸兼杂,生死已操之于手。胜负悬念太低,不过我乃以下克上之人,已经做好死去的觉悟。”
花枝子脸上现出怒色,十分不甘心地气道:“不行,我要回去问问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枝子!”宁兵卫叫住了她,往前一步,定定说道:“你可知我的剑道吗?”
花枝子气鼓鼓道:“不是‘念流’吗?”
宁兵卫笑着摇头:“那是技法,不是道!”接着,又一转头,仿佛自言自语道:“我的剑便是这海,进则如迅雷疾电,怒雨横天;退则能藏身匿形,神明心照;到终时,海天一色,直入本来。”
“可惜扶桑太小,我若不能一往无前,永远都见不到天后面的景象。所以,从接受挑战起,我便已经没有退路了。”
“花枝子,宁为道死,不为身活,这……便是我的道!”
“清水桑……”
花枝子美眸含泪,看出了宁兵卫眼中的决绝之意。
海鸟飞起,划破天际,柔和的阳光在美枝子脸上落下一层金辉。
宁兵卫伸出手,再一次轻拍了拍花枝子头顶,目光温柔而宠溺,轻轻说道:“回去吧,花枝子。”说完,一转身,潇洒离开。
花枝子站在原地,呆呆望着那孤独落寞的身影,一滴眼泪终从眼角滑落下来。
…………
“唉……”
这一日,姜老大和胖子在房中相互叹气。
“你这手真就没希望了?”
胖子摇摇头,脸色灰败:“医生说就算恢复,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功能。”
“妈的真狠啊!”姜老大滋着牙,语气有些愤慨。
本以为傍上大腿,不想新主子这般刻薄,竟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见面就毁了自己一员大将。
“胖子,放心,你既然跟了我,我就绝对不会管你。以后马列路那家酒吧就归你管了。”
“谢谢老大。”胖子毁了一只手,兴致并不太高。
姜老大见他眼里凶光一闪,心里咯噔一跳:“胖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千万别做傻事,对面可是林家的公子。”
胖子收敛目光,瓮声问道:“哪个林家?”
“京城有几个林家?”姜老大缓缓说道:“自然是和那位争过位置的林家。”
胖子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把憎恨的情绪压了下去。
姜老大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一着不慎上了贼船,现在咱们想下船都难了。”
胖子叉开话题,转头问道:“赖子那儿处理干净了?”
姜老大撇嘴一笑:“他女人捏在我手里,不死也得死了。”
“唉!”胖子轻轻叹道:“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看赖子倒也算个男人了。”
姜老大亦是沉默,淡淡道:“林少是想灭口的,但我保住了她。咱们混江湖的,盗亦有道,言出必践。只要她老实住在房子里,不惹事,也算咱们对得起赖子了。”
胖子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姓林的这么谨慎,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姜老大觉察出他心思,小声警告:“你傻呀,咱们为虎作伥,人家真要有仇家,搞不好第一个先灭我们……”
话才说一半,忽听一声巨响,身后墙壁突然洞穿,一只大手向他面门抓来。
二人吓了一跳,姜老大下意识伸手阻拦,两手同时用力,刚要去抓这支大手,,却听“咔嚓”一声,一股剧痛袭来,自己手腕竟然折了。
姜老大惊骇不胜,一时竟忘了喊叫。等他醒过神来,眼前黑影闪过,脸上已狠挨了一下,抽得他口鼻麻木,满嘴腥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再听“轰隆”一声,墙板已彻底洞穿,一个巨汉身影在灰尘后若隐若现。
这两人哪里见过这等登门的景象,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特别是从洞口望去,自己小弟倒了一片,这便越发骇人。
看着王一缓缓走近,姜老大连声急喝:“兄弟,停下,停下……”
王一果然停下脚步,就见姜老大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兄弟是哪路英雄?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提个醒,要钱要物或是看上什么,只管拿走!”
“我是什么人?”王一歪头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那位林少的大仇家啊!”
姜老大二人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都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