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五味杂陈,左鸢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停好车的桑城也没有动。
车厢里气氛凝固,正当左鸢犹豫着要不要先下车时,男人又出声了。
“秦希怎么样了?”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席祁年重金聘请回来的医疗团队有用吗?”
短短两句话,成功让左鸢更沉默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希被席祁年带走治病的消息,按理来说应该只有她和席祁年两个人知道才对。
更何况桑城和秦希虽然有血缘关系,可两人平日里的关系并不亲近。
秦希想要和桑家划清界限,桑城也不会主动去插手秦希的事,两人的相处还算和谐。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很不对劲。
“她是我桑家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桑城默然看了过来,“还是说在你左鸢心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冷血的人?”
虽然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可秦希不同。
同样没有生长在桑家,同样是豪门斗争的受害者,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侄女,桑城还是有三两分真心的。
但真心的前提是……秦希不会威胁到他的利益和地位。
他又笑:“你不会以为席祁年做的事天衣无缝吧?”
“只要我想,这世上就没有我桑城不知道的事。”
他的话虽然是在说秦希的事,可左鸢总觉得他是在借这句话来警自己。
桑城有权有势,手段十分残忍,他在警告自己,不要轻易逃跑。
她,逃不掉的。
仰头闭眼,绝望的深吸一口气,迅速平复凌乱的心情,再回过神对上男人的目光时,左鸢明艳的脸庞只剩平静。
“桑城,你所有的条件我都已经答应了,也希望你能牢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不要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孤儿院和念念!”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她绝不允许别人践踏。
推开车门冷漠下车,她自顾朝大门口走去,只留下一个踉跄又倔强的背影。
看着女人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桑城眯着眼打量着,又沉默的点燃了一支烟。
——
天气渐渐回暖,转眼已经是秦希被关在疗养院强行接受治疗的第四周了。
随着天气的变化山上的花儿开始逐渐盛开,整座山头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春意盎然间,她每天能够离开病房透气的时间也已经增加到了每天两个小时。
医疗团队依旧没有放弃,针对她的病情给她定制了专属了治疗方案和特殊药物,却迟迟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秦希的病情太严重了,最初的一两周那些药用在她身上还能起到微弱的效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又开始渐渐走向枯萎。
这让整个医疗团队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席祁年依旧像往常一样,每隔一两天就会来疗养院看她,偶尔带来一些外面的吃食和新出的稀罕物,偶尔给她手机和左鸢短暂的联络。
他越来越忙,眉宇间的戾气也渐渐变得明显,眼下的乌青昭示着他这段时间的忙碌和疲倦。
可即便如此,在秦希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温柔缱绻,连说一句重话都害怕吓到她的席祁年。
推门走了进来,琳娜将一碟切好的水果拼盘递了过来,秦希正坐在阳台上看书。
“席先生说,待会儿晚一点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