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修为尚低,容易被看出马脚,他先去探探口风。
抬头望去,可见那是个留着寸长乌黑髯须的中年男子,气质飘然,周身蔚蓝色的罡力流转,手指掐了几道诀,几束金光激射而出,冲向下方。
能听见下面林中传出凄厉的嘶鸣,无数黑影升腾而起,逃往半空。
“孽障!”
那人爆喝一声,如钟声灌耳,扫荡四方。
黑影便如被狂风卷散,消失在夜空之下。
而后方的飞梭此时恰好抵达,数道侧门敞开,跳下十几个统一身着藏青色法袍的修士,个个气质不凡,手中除了拿有常规灵器外,还多出像铃铛、拂尘、符箓之类的器具。
他们双手飞速掐诀,嘴中念念有词,释放咒语。
片刻,一个带有金色玄妙花纹的阵法凭空出现,缓缓绕转,照亮黑暗。
陈墨在下面看得连连咋舌,心想,宗门就是不一般,驱散邪魅还挺花里胡哨。
盏茶时间功夫后,漫天金光才逐渐消散,恢复宁静。
这时陈墨也走到篝火处,朝那里望去。
随行五辆的马车被尽数毁坏,残骸遍布,轮毂破损,连灵马都不知跑到何处。
不少洪氏族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神情痛苦,满头大汗,仿佛做了场噩梦一般,家主洪顺超赫然身在其中。
细细看去,他发现有不少人血肉枯败,皮肤发黄,已没了呼吸,里面不乏方才开口讥讽嘲笑他的人。
对此,陈墨毫不意外。
心中坦荡正直之人,邪魅一般难以附体,反观心术不正,怨天尤人的修士会给它控制心神的契机。
人群中央,洪世詹环视四周,微微叹息,对着半空的筑基修士拱手道:
“前辈!多谢出手相助,老道感激不......”
“废话就免了!”那中年男子抬手打断他的话,御驾飞剑缓缓落到半空,俯瞰下方众人,“玉简是你传的?穆广与你有何干系?”
“正是,穆前辈是老道的师叔。”
“玉简已碎,穆广与本道就此两清,互不干涉。”
“尊前辈法旨,不敢多加叨扰。”
“甚好。”中年修士点点头,对跟随而来的门人弟子吩咐道,“把现场清理一下,将人送到关口镇,做进一步检查,不可疏忽!”
“是!”十几位修士异口同声应道。
话音刚落,中年修士灵力暴涨,带着尖啸声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飞速离去,半空中劲风四起。
‘姚文钊,筑基四层......’
‘也不知道实力有多强。’
陈墨望着逐渐消逝的微光,沉吟不语。
“娘!你醒醒!醒醒啊!”
忽然,洪兴安趴在一个妇人身前啕嚎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染四周,许多幸存下来的洪氏族人见状,同样掩面痛哭,悲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十几位修士好似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表情没任何波动。
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修士走到洪世詹面前抱拳道:
“道友,如何称呼?”
“老道姓洪,这些皆是老夫的族人。”老者又老了十几岁,“有什么要求,道友尽管吩咐,老夫必鼎力配合。”
“道友言重了,我等都是凌云宗的弟子,方才那位是姚文钊师叔。”那修士笑道,“最近泰兴周边不安生,邪魅侵入,死伤无数,所以入镇皆要进行隔离,防微杜渐。”
“嗯。”
洪世詹点点头,他对这边的情况早有耳闻,所以在突发情况时就第一时间激发玉简,请求救援。
......
......
第二日。
晌午。
陈墨三人漫步在大道上,周围有不少修士与他们一同前行。
这条路通往泰兴边缘的关口镇。
大领域皆会在边缘地带留有修士驻守,或修建些聚集地,好及时应对周边发生的情况,而关口镇便是其一。
说是镇,实际上比起平景城还要宏伟。
光城墙就有二十米高,东西纵横极长,不见尽头,好似一道天堑将泰兴与其他领域隔开。
眺望而去,不少修士如蝼蚁般缓慢地往城墙处汇聚。
“夫君,怎么不和洪世詹一起乘坐飞梭进城?”李沐秋疑惑道。
“不急。”陈墨拿出一枚紫色的令牌,“昨晚,据那个凌云宗的修士说,入镇的散修需要先去西区集中隔离,到时总能碰到。”
他昨夜上前与洪世詹,还有那名身材高大的修士攀谈一阵,了解到这边近期发生的状况。
原来,关口镇一直在闹邪祟,死伤众多。
持续时间也已有两月之久,可一直没找到罪魁祸首。
情不得已下,关口镇被迫全面戒严,对进入泰兴的散修严加死守,由五大宗门派人调查。
探清口风后,他向洪世詹告知洪顺利的事情,成功求得一枚信物。
它是由五大宗门所发放,持有者走到泰兴各大城池处,门卫皆会以礼相待,不会过多为难。
至于洪世詹如何获取的,陈墨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三只灵宠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