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不少,加上洪氏族人,零零散散有二百余人,将整落宅院填满。
陈墨在洪顺利的带领下挤进人群之中,来到内堂。
有七个深褐色的大棺材摆在中央,死者的令牌摆在最里边的案台之上,还置有几座香台,插满大半燃尽的香尾。
几群家眷在两侧披麻戴孝,掩面啜泣。
家主洪顺超身在其中。
他双眼无神,无声呢喃,愣愣盯着正中间的棺材,那里面躺着他发妻的尸骸。
陈墨顺眼看去,眉头微皱。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仿佛有股阴寒之气在刺激他的神魂。
‘难道是亡魂?’
保险起见,他神识悄然施展,将七个棺材扫荡一遍。
‘奇怪,没发现异常。’
洪顺利看他沉吟不语,小声询问道:
“陈道友,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没疑惑。”陈墨收回目光,“洪道友,不知他们的遗骸置入棺材前有无检查一遍。”
洪顺利明白他的意思,镇中邪魅暗涌,指不定会藏在哪里。
“大哥他亲自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但其余人想要看大嫂的遗骨时,除了兴安,谁都不让触摸。”
陈墨点点头,有检查过就好。
目前镇内的修士对邪魅喊打喊杀,基本每一个角落皆没放过,邪魅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主持葬礼的司仪走出,吊唁仪式正式开始。
每人按顺序上前燃香作稽,顿时哭声一片。
自从西区封锁,遭受邪魅之害的人不在少数,许多人甚至参加过好几次这类葬礼。
在这种悲伤气氛下,时间像指尖的流沙,握也握不住。
一个时辰后。
陈墨告别洪氏,从里面走出,轻轻叹息。
‘还好没带容儿过来,不然触景生情,准哭个稀里哗啦。’
在如此压抑的氛围中,多愁善感者大半会潸然泪下。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令人悲哀的事情,他肉眼可见洪世詹面板上的寿命一年一年往下掉,直至一百六十岁才停止。
‘不想了,昔人已去,当勉力前行。’
他朝暂住的酒楼方向漫步而去。
忽然,远方的天空亮光微闪,陈墨抬手一接,一块奶白色的玉简出现在掌中。
‘传音玉简?唐芊找我何事?’
神识探入,只听她脆生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陈道友,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
陈墨微微一怔,这就没了?
他心中无语,实在不能理解上宗仙女这般铺张浪费的行为。
传音玉简可以反复使用,但也有使用次数。
到了上限,它就会碎开,变为一堆残渣。
‘回不回呢?’
想了下,决定不加理会,他还没那么奢侈用这种可以救命的宝物闲聊。
可没走半盏茶时间,又一枚玉简从高空飞来。
接住后,神识再次探入其中,里面依然传来唐芊疑惑的声音:
“在忙吗?怎么不回玉简?”
陈墨身形一顿。
这姑娘有事儿不能一口气说完吗,非得一句一句发?
他正想回复。
果不其然,天边再次飞来闪光。
一回生,三回熟。
光芒还未接近,他就用神识扫过。
“如果有空的话,来西区醉仙楼三层左侧第二个包厢内汇合,五合盟已发现邪魅踪影,速来商议!”
陈墨听闻,毫不犹豫地在传音玉简中回复道:
“没空,在沐浴。”
开玩笑,邪魅出世,他不赶紧躲得远远的,难道上前去送菜吗?
有各大宗门筑基大修在,轮不到他这小小散修出马。
没走两步路,天空中飞来熟悉的玉简。
“沐浴?什么时候不洗偏偏这时候洗?哪怕修行也要给本姑娘停下来,作为凌云宗执法堂的眼线,你有义务前来!”
陈墨安然将它收入囊中。
但下一刻,前方一阵白光闪烁,搭眼看去,皆是急速飞来的玉简。
“道友,没听见吗?怎么又不回复?”
“咦,怎么回事?师弟!你过来看看,这玉简是不是有毛病啊......没坏吗?”
“姓陈的!你是不是故意的!难道遇到危险了?”
“不对,气息显示尚在,还未消散,说明无事......你就是故意的!”
“作为执法堂的眼线你需听从指令,无条件服从。”
“......”
“陈墨!别让本姑娘找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真不回复啊。”
“你给我等着!”
“......”
陈墨听得头皮发麻,后悔惹上这个小祖宗。
‘冤家路窄,不管了。’
秉承低调行事原则,他头也不回地朝定居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