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满脸笑容,心思各异,凌空飞离此出。
他们一走,东区才重新热闹起来。
“没想到那人居然是筑基大修!”
“什么那人!要尊称前辈!”
“难怪此鼠这般厉害,哎,看来此次神兽宴又是各宗的表演咯。”
“哼!我看未必,有几位散修出身的驭兽师同样不弱。”
“别囔囔了,下场比试开始了!”
新的一轮角逐粉墨登场,很多人便把今日之事抛之脑后。
......
......
五日后。
距离神兽宴结束还有一天时间。
主客皆大欢喜。
来猛鸷城的五湖四海修士尽情享受十年一度的盛宴,而作为举办方的长谷四宗也逐渐达成目的。
期间,总计二十七家势力的来使多次在主事殿中商议。
最终拟定成立一个短期的合盟,由鸿儒院为首,共同应对地底深处的虫族。
但这位元婴大宗的特使始终没有露脸,只与金丹真人议事。
而陈墨遵照翟孝武的指示,对成立同盟之事没有表态。
既不同意,也不否定。
明晋峰同样不催促,只说待神兽宴结束后,亲自去泰兴登门造访。
此事凌云宗掌握主动权,仅靠两只三阶幼兽,诚意显然不够。
况且,凌云和虫巢相隔甚远,有一大片缓冲地带,纵使虫灾真的在地表爆发,也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这日。
午时刚过一炷香。
在猛鸷城城外五十里处,有一座海拔不高的山峰。
山顶楼阁成群,环境优美,在其中最大的建筑内,有二人啜茗对坐。
“左道友,那厮真会前来赴约?”‘汪孟波’眉头紧锁。
“放心,陈墨此人警惕性不足,被我二人耍的团团转,一听有增强异兽血脉觉醒速度的秘方,立马露出贪欲。”‘宋卫平’轻呷一口浓茶,“有欲望的正道修士,最好拿捏。”
听到此言,‘汪孟波’才慢慢放心,随即阴笑一声:
“嘿!前日收到楼真人的传音玉简,说是厉道友遭到陈墨重创,冤家路窄,不枉我二人跑来一趟,今日正好替他报仇雪恨!”
“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宋卫平’轻轻放下茶碗,“一个筑基二层的修士竟能打伤厉道友。”
厉风雨不是简单的筑基大修,在西北叱咤风云多年,少有人能让他吃瘪。
“左道友,你这就太谨慎了,传音中有提及,当时丘空海也在场,指不定是陈墨趁其不备,暗中偷袭。”
“也对,本道单手便能吊打此子!”
‘宋卫平’起身走到窗旁,遥看远方,“再说,此山被我等布置了各类伏杀阵法,他定插翅难飞!”
“那事后如何向玄灵解释?”
“此事乃本道私下与他传音,其他宗门一概不知。”他嘴角扬起一个残酷的笑容,“换而言之:仅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桀桀桀......还是左道友考虑周全!”‘汪孟波’神态自得,“拷打一番后,他的肉体可要给我炼成尸傀。”
“甚好,把陈墨随身法宝交予本道即可。”
二人言语轻描淡写,把此事彻底定论。
又过半个时辰。
山外,传来一声呼喊:
“宋道友、汪道友,陈某来也。”
‘宋卫平’和‘汪孟波’从静坐中同时睁眼,相对而视,露出笑容。
肥羊,到了。
当下他们立即打开外部阵法,敞开一个口子:
“陈道友,你可让宋某久等了!”
“呵呵,方才有点事耽搁了一下。”陈墨含笑道,缓缓飞入山顶,落在二人所处的阁楼前,“抱歉,待会在下必当自罚三杯!”
“好好好!”
‘汪孟波’率先迎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陈道友,没告知其他人吧?”
“涉及到令宗秘法,自然不敢妄语。”
“本道就愿与你这般信守承偌之士交易。”‘宋卫平’颔首走出,大手一挥,将多层护山阵法死死关上。
陈墨随意打点四周,目光意味深长:
“环境不错。”
“当然!这可是玄灵宗特意给我等准备的住所。”
三人客套几番,朝阁楼后方走去。
“本道备了一桌佳肴,乃龙门领域的特色,陈道友,可不要嫌弃。”
‘宋卫平’在前方领路,而‘汪孟波’尾随其后。
一前一后,他们将中间的人牢牢锁定。
陈墨却恍若未知,自顾自说起:
“心意到位即可,不过,在下遵守承诺,二位也需履行义务,事后可别说漏嘴,把此事透露出去。”
“呵呵,本道知晓你想低调行事,放心,我等嘴巴严得很!”
“......此山就你二位居住?”
“对,闲杂人等扰乱清修,就不找人打理了。”
陈墨忽然冁然一笑,停下脚步:
“那倒是给在下省去很多麻烦。”
嗯?
两个血煞宗的修士神魂警觉,与他一同停下,藏在袖中的暗器伺机待发。
“陈道友,这是何意?”
“这般明显还看不出?”
陈墨渐渐收起笑容,面色冷峻,“当然是......”
他话未说完,浑身蛰伏已久的血气猛然爆出,右手以雷霆之势朝后探出。
事态急转而下,如此近的距离,二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汪孟波’瞳孔骤然紧缩,在眼皮子底下,一只铁手牢牢铅住他的脖颈,传来无穷的巨力。
咔吧!
在没有任何防备下,‘汪孟波’被陈墨一把捏碎咽喉,同时,他左手五指朝前爆出惊人的气血压力。
‘宋卫平’急忙转身,脸色骇然,丹田的灵力骤然爆发,身形跃动,与之拉开距离,口中怒喝:
“竖子,敢尔!!!”
陈墨动作却没停,单手用力一拽,邪修连头带着渗血的脊骨被他活活拔出,泛着寒光的脊髓如一把利剑在烈阳照耀下凛凛煞人:
“我说,血煞宗没有教导你们如何埋伏人吗?”
‘宋卫平’被这猝不及防的突发状况惊得毛骨悚然,慌忙御驾起法宝护身,眼中诧愕不断。
此子,居然知晓他的根本!
见他不发言,陈墨掂了掂手中的头颅,旋即随意扔在地上。
而后,一脚踩爆!
啪!!
红白胶质物受到巨力压迫,激射而出,大片大片涂满青石小路和院墙。
“你......”‘宋卫平’语调高杨,声线变得无比尖锐,“你早就知晓我二人的身份?!”
陈墨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略感无语。
现在才反应过来,怎么修到筑基六层的?
当下,他用右手拇指剐蹭掉面颊上的血迹,道:
“左道友,此事并不重要,今日应邀前来,是有一个疑惑要询问。”
他向前走了两步,与对方拉近距离:
“几日前,你俩在跟踪陈某时,是不是杀了一人?”
‘宋卫平’听他道出自己的姓氏,脸色阴鸷:
“是又如何!你走这一遭,不会是为一只蝼蚁复仇吧!”
得到近乎肯定的答复,陈墨重新挂上笑容,眼底却布满寒霜:
“那今日,就请你陪他走一趟吧。”
参加神兽宴他没有易容或变换身形,本来想的是作为凌云来使,起码要让人查到活动轨迹,以免有心人借题发挥。
没料到,正是这个小细节,间接害死一名无辜的炼气修士。
尽管是无心举措,但此事因他而起,也必定因他而终。
“可笑!本道堂堂筑基六层大修,岂会惧你!”
‘宋卫平’心神平定,从适才的震惊中走出,眼中布满阴毒之色。
霎时间,他浑身泛起浓郁的阴晦之力将其团团包裹,身形遽然变换。
一个身材伛偻、满头灰发的老修现身于此,缓缓漂浮到半空。
“我左寿童纵横西北二百余年,没料到今日会被你这小娃儿给摆了一道!”
老者脸上有一道从额头贯穿到嘴角的伤疤,狞笑起来宛若魑魅魍魉,异常骇人,“多说无益,纳命来吧!!”
陈墨望着他,神色如常,嘴中喃喃:
“你是完全不懂体修的霸道......”
轻语间,黑发无风自起,体内气血如洪水般爆发而出,磅礴可怖的气息瞬间将整个山头笼罩成暗红之色。
他眼中血光大盛,犹如魔神莅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