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从亚茨拉斐尔的旧书店里离开时已经临近傍晚，这比她原先预计的时间要迟上太多，其中一部分是吸血鬼的原因，但还有一部分爱丽丝也很难说，是不是自己故意为之。

她现在得去蜘蛛尾巷了。

从她今天出门开始，爱丽丝一直感觉到有道若隐若现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在进入亚茨拉斐尔的旧书店之后，这股视线短暂的消失，可爱丽丝能确定它没有离开。

在小女巫前往破釜酒吧的路上，熟悉的气息倏然出现，爱丽丝无奈的停下脚步，转头去望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克劳利，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关于那件事儿，他们不需要再讨论了。

爱丽丝抗拒的姿态没让人克劳利打消那个念头。

不太高兴的恶魔并没有直接回答爱丽丝的问题，“我必须再次提醒你，爱丽丝，如果你死亡了，坠入地狱，我不可能会保你。”

作为一个时代想法非常超前的恶魔，克劳利在地狱算不上受欢迎，即使他的业绩远超于其他人，那群老古董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脱离了人类社会，跟他这个长时间在世界中游走的人完全不同。

克劳利：“你是不会想知道地狱里的那些恶魔有恶心，变成苍蝇和蛆虫什么的在正常不过。无聊又无趣的地狱，又脏又乱，暗无天日，即使是我也不愿意在那里多做停留，更不用说是你了。而上天堂……你就更不用想了！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你绝不可能上天堂，你不能上天堂！你死了只能下地狱！”

克劳利的未尽之言，爱丽丝已经从他的表情上尽数得到了。

他很看不上天堂，更看不上那套可以上天堂的要求标准。

克劳利撇着嘴，念叨着对天堂的不满，“只有圣人可以上天堂，也怪不得天堂那般人才寥寥了，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伪装自己只会公然叫嚣着要买色·情书籍的大天使加百列了。”

爱丽丝想起了自己见到加百列时那个一出场就自带笑点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克劳利的视线下，小女巫扯平了自己的嘴角。

她还是那副轻松的表情，“放心吧，克劳利，我真的有分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克劳利略显恼怒的的声音打断了，“如果你真的有分寸，就不该妄想着那些东西。爱丽丝，你的生命是很重要，很宝贵的，哪怕是自杀在地狱里，你也也没法得到尊重。”

“就比如你现在以自身为饵的方式，你真的不怕自己出点什么事，死在这还没人给你收尸吗？”

克劳利全程就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似对爱丽丝心中漠不关心，爱丽丝听着他的话，感受到的爱护完全没有减少。

虽然这方式有点儿不太寻常。

小女巫感受了一下那股窥视自己的视线短暂的消失了，但是并没有离开。

抬起眼眸去看克劳利，面前那人神色不变，感受上好像平和了许多。

不是因为那道视线，克劳利没发现他。

这人比爱丽丝想象的要厉害，就连天使和恶魔也没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克劳利指的是她和里德尔的事情。

爱丽丝向克劳利走近，表情非常真诚，“克劳利，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你相信里德尔不会伤害我，我也绝对有把握能够维持其中微妙的平衡，不会让自己吃亏。”

“你能把握其中微妙的平衡，不会让自己吃亏。”克劳利阴阳怪气道。

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露出乖巧笑容的小女巫，他抬手握住了爱丽丝手腕，“天堂和地狱是多么多年的死对头，没道理天使要拉拢你的时候，我坐视不管。”

真是非常拙劣的借口呢。

爱丽丝嘴角再次上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没有戳穿克劳利的嘴硬。

一股黑色的不明物质，有点像液体黏糊糊的。

她很难形容那到底什么东西，反正缠在了天使给的那只手镯上。

爱丽丝歪头，脸上露出点疑惑。克劳利却不想为她解答，转身就走。